不過一路行來也沒聽見人聲,外面十分安靜,福兒猜應該是提前就肅清了道路。
走了差不多兩刻鐘,隊伍終于出城了。
福兒所坐的車突然加快速度,走到太子的金輅后,方減緩速度。
隊伍中,類似這種舉動的還有好幾輛車,都是諸如福兒這種家眷。幸虧車隊兩旁一直有禁軍侍衛負責調配,倒也沒引起混亂。
念夏讓坐在車轅上的錢安看看前后車的動靜,聽說許多車的車簾都打開了,估計都是熱得受不了,她才起身把竹簾打開,只留了一層紗簾。
總算有風了,雖還是熱,但最起碼沒那么悶。
這下福兒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外面。
車隊兩側都是甲胄分明的禁軍侍衛,往前面是太子的金輅,再往前是皇后的玉輅和元豐帝的大輅,三輛輅車被重重法駕鹵簿和侍衛包圍起來,看著華麗威武氣勢逼人卻讓人有些眼暈。
一些皇親國戚勛貴大臣,或身穿官袍,或身著甲胄,騎著馬陪在元豐帝的大輅旁,其中有幾位衣著扎眼的少年,正是幾位皇子。
福兒看見太子了。
他穿了件方領對襟的織金龍紋罩甲,里面是件朱紅五彩行云團龍的曳撒,金得閃亮,紅得耀眼。襯著他俊美的臉龐,高大的身材,格外有種意氣風發之感。
在人群里十分扎眼,明明那么多人,卻能讓人一眼就看見他。
福兒看了看另外兩位皇子,怎么看都不如他。
再看看前方十分華麗、屬于太子車輦的金輅大車,想想自己所坐的朱漆藍帷馬車,福兒憑空生出一種窘然,總覺得是一匹光鮮矯健的駿馬后面領了頭灰突突的小毛驢。
這條隊伍實在太大,綿延數里之長,所以行得很慢。
往外看了一會兒,福兒就沒興致了,昏昏欲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車停了下,將她驚醒。
問過之后才知是要換車。
法駕鹵簿輅車看著是威嚴好看,彰顯了皇家的氣勢,但并不適合長途跋涉,一般出城后就會換更輕便的車。
據說陛下也下命了,說今年酷暑,不用太注重規矩,盡量輕裝簡行,早日去到承德行宮。
其實主要是皇帝皇后太子換車,像福兒這種車是不用換的。
等換過車后,福兒往前看了看,這下心里總算平衡了。
如今太子的車輦被換成了一輛朱漆寶頂華蓋馬車,雖車還是比她的車大,但至少不會讓她瞧著望而生畏。
換過車又少了那些鹵簿儀仗后,車隊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日頭越來越烈,許多騎馬陪駕左右的勛貴大臣,漸漸都有些受不住了,騎著馬往回跑,估計是想回去在馬車上歇一歇。
福兒隱在紗簾后,瞧著四皇子回來了,三皇子也回來了,過了一會兒,才見太子騎著馬往后跑。
她往那邊瞅,太子往這瞅,兩人正好對上一個眼神。
福兒也不讓,就那么看著他。
太子佯怒瞪了她一眼,調轉馬身。
本來福兒以為他要回自己車的,她心里還在想,若是車不停,他又在馬上,如何才能上車
下一刻就見他放慢了馬速,竟漸漸與她的車并行。
她還沒弄清楚他想干什么,就見他一個旋身再借馬鐙騰身一躍,人已姿勢極為瀟灑地在陣陣驚嘆聲中登上了她的馬車。
車外是陣陣低嘆太子殿下武藝真好的議論聲,不管外面那些侍衛是不是真的吃驚,反正福兒是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