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憶采是個聰明人。
在停頓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她盡數將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末了,畢恭畢敬地掏出之前那個儲物戒指呈給了墓幺幺,直到墓幺幺頷首,她才長長的喘了口氣,施以禮之,領著自己和護衛們大眼瞪小眼的下屬們,走得那叫一個干脆不留痕跡。甚至,就連人營地上的垃圾也十分貼心地幫忙捎走。
“首領,您這樣把狐玉瑯給賣了,不稀罕人家了更何況,得罪了天狐族,還出賣了主顧,這算是違背江湖道義啊,咱在道上以后怎么混”說話的是杜憶采的心腹之一,此人名叫橋倌,五化的好手。
“哎。”杜憶采捧著臉,心有余悸地瞥了身后漸漸遠去的營地,“老娘當然還是很稀罕小王爺了,這不是廢話嗎但是男人可以再找,命可就這一條。小王爺只是安排讓我綁架她們,誰說綁票還能一定成功了怎么著還不允許失個誤了”
她又一聲嬌哼,怒嗔道“江湖道義咱們自個往臉上貼的金你還真當真了驢屎蛋子刷金漆就當是香餑餑啊要講江湖道義,老娘怎么不帶著你們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還他媽當什么強盜你們這老杜家溝的狗腿子們,各個吃著的肉睡著的妞,哪個來的是干凈的啊跟老娘講什么狗屁江湖道義一群傻逼”
先前在墓幺幺那里憋得一肚子火氣,可算是有人發泄了,她伸手擰著橋倌的耳朵,轉了好幾圈,疼的他呲牙咧嘴連連討饒。
“更何況”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似乎想了什么非常可怕的景物來。“有些東西,比得罪天狐族可怕多了。”
天狐族要綁架他們
隨便一想,也就大概只有狐玉瑯能干出來了。
可狐玉瑯為什么會選擇這么直接到有些白癡的手段
她思前想后,不知不覺,外頭已有人來喊了。
“主人,弗羽家來使到了。”染霜在外頭恭敬道。
“知道了。”墓幺幺收起玉簡來,撩開車簾,扶著染霜的手走了下去。
而來使正在和藺雀歌攀談,見到墓幺幺到來,那人迅步走來,恭敬施禮“墓貴子,小人前廣,特來恭迎二位貴子大駕。”
說完,他抬起頭來望著墓幺幺,平淡無奇的臉上依然掛著一副讓墓幺幺非常看不慣的討打表情,是笑,也不是笑。
竟然是他那時在丹宵宮里,弗羽大爵爺可不就是派的這個叫前廣的人給她墓幺幺送的天狐族琪筱仙子的殘肢嗎
派他來,多半是故意而為之的吧。
“嗯。”她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有勞了。”
在前廣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魂歸谷的谷口。谷口里,有一個閃爍著耀眼光輝的大陣,時不時的亮起,走出一些人來。
墓幺幺仔細觀察了這些人,皆是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的流民。
“魂歸谷的大陣,沒有弗羽家的令牌,只可出,不可進。”這時,前廣掏出一塊銘刻著弗羽家家徽的華麗令牌,抬手按到了法陣的石頭柱上。他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看著那些流民說,“至于為什么從夜曇郡出來的都是流民,貴子只要在夜曇郡呆上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明白了。”
“這些與我何干”墓幺幺挑眉,“我又不是你弗羽家的人,你們自個的大爵爺都不操心,還輪的著我”
“我以為貴子是為了入我弗羽家大門,為大爵爺分憂而來。”前廣一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更是讓墓幺幺不爽利的很。
她根本不搭話,看到陣已起,第一個抬腳踏入了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