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瑯也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墓幺幺并不知道的是,狐玉瑯一路上的沉默不語,并不是他在盤算著什么。
而他也并沒有騙她。
他的確在害怕。
在墓幺幺那些話語里,之前那些宮闈秘史,他當然也了解。自然早就明白了管忠得罪的是長公主應予煌,也明白長公主要管忠死自然是和當年舊相以及小皇孫的事情有關。
但是他并不是害怕這些宮闈秘史,更不是懼怕白王長公主。
他所害怕的是
當所有明確的答案呼之欲出所帶來的新的問題。
這個神秘出現查不到任何信息的少女珊妁和白王有關系,而且應該是她的親信,所以才會被白王安排來殺管忠。
而她現在顯然是投靠了囚虞上。
那么她是囚虞上安排在長公主身邊的棋子,雙面間諜
所以囚虞上對珊妁如此重視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而以他對囚虞上的了解。
珊妁會發生什么。
一定
“一入修篁,唯死唯空。
篁綱不正,修者不瞑。”
修篁的箴言像是巨錘重重地砸進了他的意識。
熊熊燃燒的紫色火焰里,化成灰燼的人影。
狐玉瑯猛然睜開眼睛,喘息著清醒過來,短短一時間,他的后背竟然濕了個透。
對面的少女完全沒有察覺,不知何時靠在車壁上睡熟了。
他愣怔地盯著她的側顏。
眼前這張可愛稚氣的臉孔,一呼一吸里平寧安詳。
狐玉瑯忽然有了一種錯覺。
自從認識珊妁之后,這種錯覺隱隱于胸,如影隨形。像是眼前這個軀殼,根本配不上她之前那樣的光芒,亦遮掩不了她如此的聰慧和鋒芒。
軀殼和靈魂格格不入。
咚
車廂劇烈的一顫,應是路面不平撞到了什么坑,她的腦袋砰地一下撞到了車廂,就這也沒醒,反而就地打了個滾趴在了地上,繼續呼呼大睡。
這女人。
好像還在打呼嚕。
像是一只小綿羊。
回過神來的時候,狐玉瑯已經把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愣了一下,不由想問自己這是在做什么。
可是。
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
馬上就結束了。
過了定海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他這樣勸慰自己。
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將少女抱在了懷里,靠在了車廂上。
他一直是個聰明人,也一直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
珊妁會死。
像囚虞上利用過所有的棋子那樣。
作者出院,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