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也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這菩提子是空世送給司迦的吧,他記得這串菩提子是空世入門時,他師父贈與他的,他一直貼身帶著,從未離過身。
“在她身上,只是她在昏睡。”謝慈低聲回應空世,“她沒事。”
空世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貧僧是想告訴阿伽姑娘,合歡宗闖入太一劍宗之后,葉仙祖下令將劍宗幾個峰全部封鎖了,如今阿伽姑娘與謝仙師躲著的哀鳴山也設下了結界,有弟子在巡山,暫時恐怕不能離開,謝仙師和阿伽姑娘躲上兩日,等到論劍大會開始之日,再趁亂離開,或許能不被發現。”
合歡宗闖入了太一劍宗
謝慈想起那一夜在房間,他不真切地看見司厭和司迦在側榻上
他以為那是個夢,可如今聽來或許不是夢。
他隱約記得,司迦好像和司厭說,她想去論劍大會,讓他去做一件什么事。
難道就是命司厭闖入太一劍宗可是闖入太一劍宗干什么
她又為什么想去論劍大會
謝慈再問空世,合歡宗的人闖入太一劍宗做了什么。
空世只說,殺了兩名太初宗門的弟子,奪走了論劍大會的邀請令牌。
謝慈的眉頭皺了起來,司厭會蠢到如此光明正大的搶奪邀請令牌來給司迦讓她去論劍大會
怎么想,司厭也不會做出這等蠢事。
謝慈再想問什么,空世那邊來了人,空世只來得及匆忙說“還請謝仙師將阿伽帶離太一劍宗。”
說完便斷了。
那串菩提子重新恢復正常。
司迦仍在昏睡。
洞中一片寂靜,只有溫泉的淙淙聲。
謝慈看著司迦,心里很清楚她若想去論劍大會,誰也帶不走她。
洞外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來。
謝慈閉目,靈識探向洞外,是兩個太一劍宗的弟子在巡山,看來一時半刻無法離開。
他摸了摸司迦的額頭,已經不那么燙了。
謝慈將她小心翼翼托起,放在了溫泉旁,自己起身掃了一眼這洞穴,雜亂的洞穴角落里是一只早已風干的小狐貍尸體。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他需要兩套衣服,和一些吃的,司迦還沒修到辟谷,是需要靠食物來恢復體力。
洞外的弟子漸漸走遠。
謝慈又在洞口設下一層結界,才隱身鉆出了洞穴。
等他再回來時,先聽見了低微的哭聲。
他慌忙鉆進洞穴,就看見司迦抱膝坐在溫泉旁,腦袋埋在膝蓋里在哭,“阿迦”
她像被嚇了一跳,慌張的抬起臉看過去,淚水漣漣的臉,發紅的雙眼看到他愣了一下,仿佛剛睡醒一樣惺忪不清醒,望著他呆呆呢喃“白玉奴”
謝慈的心就頓了一下。
“是我,司迦。”謝慈提醒她,是他不該叫她阿迦,他提著手中的東西走到她身旁,不想去看她那雙滿是淚水的眼,一點點暗淡下去的神色。
可她皺著眉,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里,看起來那么難受。
“為什么哭了”謝慈伸手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還難受嗎”
她在他手掌下顫了一下,悶悶啞啞地“恩”了一聲。
像只幼小的貓。
謝慈蹲下身看她“是哪里還難受”
她慢慢抬起頭望住了他,將熱熱的額頭蹭在他手指間,啞聲說“謝慈,我頭疼。”
濕漉漉的臉,紅彤彤的眼,悶聲悶氣的語調,那么像在撒嬌。
謝慈頓在她的眼前,心軟了,喉嚨也軟了“你在發燒,司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