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他剛說完,卻看到她挪著身體靠了過來,停在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他看到她同他一樣盤腿的坐姿,心下確定她并不是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上層貴女,真的是個放養在外的私生女吧。
“先生,doyou嗝haveanyater嗝”,她流著淚說。原來她不是法國人冉阿讓把自己的水袋遞了過去。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剛出獄就要使用他在監獄里學到的東西,他聽懂了這個女人說的語言,這是英語。當然不是所有土倫監獄的犯人都學了英語,但冉阿讓敢說他是唯一一個。當教士在監獄里辦學時,不到三分之一的犯人報名入學,最后學成的不過五人,冉阿讓就是其中之一。那些只有勞役和鞭笞的日子,只有書籍能讓他的靈魂暫時逃離。他如饑似渴地學習,他努力讀教士們留下的每一本書。他的勤奮好學打動了其中一個會英語的教士。那是一個契機,出于打發休工時間、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的目的,他開始學習一門外語。在40歲之前他還是個文盲,可是現在他不僅學會了讀寫算數,他還懂一個另一個國家的語言雖然還沒有深入學習就到了出獄日期,但冉阿讓覺得這已經夠了,這些東西說不定自己未來都不會用上。但是,他遇到了這個怪女孩。看他聽懂了
“你懂英語”
“一點點”,他看著她滿臉喜悅。她這樣的英國人是怎么到法國的呢
“你要去哪”
“我要去蓬塔利埃。”是的,他還要趕去那里報道。這就是他十九年換來的自由
“我要去干呢。”
她在說什么干呢,戛納
“cannes,你要去cannes。”他決定教她正確發音。
“嗯嗯,干呢在東邊”
“是。”冉阿讓嘆了口氣,她似乎沒注意到她的讀音完全錯誤
“你也往東走”
“是。”他在出獄時計劃了一下路線,蓬塔利埃在北邊,但如果直接從土倫往北走,他需要穿過一大片杳無人煙的山區。不,他只有走沿海城鎮這些已經開發好的區域,他需要食物、水和休息的地方。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走”面前的女孩笑容燦爛。她似乎不怕他一路上,那些男男女女見到他的模樣都避之不及。
他和她確實是同路,不過也就一小段路。他到了前面的格拉斯要往北走,而她的目的地戛納在格拉斯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