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三天兩頭地給薛炳吹枕頭風,想讓薛炳停了薛蝌的學業,打發薛蝌去薛家長房學點做生意的本事,好賺些銀錢回來貼補家用。
薛炳最討厭別人把他與一身銅臭氣的長房聯系在一起,聞言大怒。
那妾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大半夜在院子里撒潑打滾,說薛家二老爺沒本事賺銀子回來,卻逼她拿自己的嫁妝倒貼,還要養活藥罐子似的太太和兩個不省心的拖油瓶。
越罵越難聽,讓左鄰右舍看盡了笑話。
她一個妾室能有什么嫁妝,不過是克扣了家里人的嚼用才有了那么點積蓄,二太太雖病著,人卻不傻。
看那妾室生的庶子長得白白胖胖,再看自己生的兩個孩子骨瘦如柴,二太太氣得當場暈厥,差點撒手人寰。
二老爺不知內情,以為自己當真用了妾室的陪嫁,臊得好幾天稱病不敢出去見人。
幾天后,薛蝌背著一個小包袱獨個兒去了薛家長房。
當時薛家大老爺還在,見薛蝌是個讀書的種子,便沒讓他去商行做學徒,而是請了一位西席在家中坐館,教薛蟠、薛蝌和薛寶兒讀書。
每月按薛蟠的月例,貼補薛蝌銀錢。
薛母又心疼薛寶琴,親自去跟二太太商量,想把薛寶琴養在自己身邊。
二太太自知護不住女兒,便把瘦骨伶仃的薛寶琴托付給了薛母,那妾室更是求之不得,只二老爺有些過意不去,可架不住妾室哭鬧,也勉強同意了。
直到幾年后薛家大老爺急病去世,薛母整日以淚洗面恨不得跟著去了,薛蟠沒了拘束根本不著家,薛家長房亂成了一鍋粥,薛蝌和薛寶琴怕留下添亂才回到自己家中居住。
薛家大老爺尸骨未寒,三房、四房的老爺、少爺們便爭前恐后地跑到薛家長房來當家做主,妄想渾水摸魚撈些好處。
還是當時的薛寶釵見事不対,哭著求到薛家二老爺面前,求他出面主持薛家大老爺的喪儀,求二太太暫時幫忙料理后宅中饋。
大約是念著薛家大老爺曾經対二房的照顧,薛炳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就這樣薛家長房總算躲過一劫,勉強守住了生意和家財。
直到薛寶釵不慎落水,薛寶兒穿越過來,薛蟠浪子回頭重新執掌家業,二老爺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并不曾貪戀長房的富貴給薛蟠制造任何麻煩,也沒有帶走屬于長房的一文錢。
為此,惹得那妾室哭鬧了好幾日。
薛蟠忙著繼承家業,自然沒辦法繼續讀書,薛蝌便也放棄了考取功名,選擇留在薛家商行做事。
薛家長房來京探親之前,把金陵的生意交給了南直隸總號的大掌柜,如果薛寶兒沒記錯的話,薛蝌當時已經在那個大掌柜的提點之下做了南直隸總號的管事。
要知道薛蝌比薛蟠還小幾個月,在他之前,還沒有誰能在弱冠之前便坐上南直隸總號管事的位子。
正因為原身的記憶里有這么一段可能連薛蟠也不知道的前塵往事,薛寶兒又非常認可薛蝌的能力,所以才會在關鍵時刻想起二房想起薛蝌來。
按照原著的劇情發展,二老爺薛炳會死在二太太前頭,薛蝌以發嫁薛寶琴為由帶著妹妹進京投奔薛母,此后一直在為薛家長房做事。
之后薛蟠屢次犯事,都是薛蝌出面善后。
后來薛蟠在酒肆打死人命,犯了死罪,薛蝌更是抗住了夏金桂的百般勾引,為營救薛蟠積極奔走。
能力出眾,人品高潔,若真要從薛氏一族之中選出一個托付家業,還有比薛蝌更合適呢
薛寶兒在心中議定托付家業的人選之時,薛母則正在家中應酬著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