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寧,”百里溪打斷她,“種子若是種下時沒發芽,便不會再發芽了。”
傅知寧一愣。
“我們上一次是宮宴那晚,如今已過三月余,而你的月信,也才將將遲了半個月。”百里溪緩緩開口。
傅知寧怔怔看著他,許久之后只感覺腦海轟地一聲,整個人都快燃燒了。百里溪褪下外衣,直接兜頭將人罩住,猶豫片刻后把人攬進懷中,如幼時一般低聲哄勸“傅夫人去得早,沒有教你這些,所以沒關系,沒有人會笑話你”
“也是我不好,我該告訴你這些,不該讓你擔驚受怕。”
“我在宮中行走,為了不被發現喝過幾年秘藥,如今子嗣困難,不會輕易叫你有孕,更何況每次去尋你時,我都提前吃了藥,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傅知寧起初又羞又窘,恨不得一頭碰死一了百了,幸好他及時將她罩住,免去了直接對視的尷尬。此刻,她聽著百里溪的低聲勸慰,總算漸漸覺得好受了些。
百里溪隔著衣裳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直到她調整好情緒,從外衣里鉆出來。
燭光下,她眼底隱有淚水,一張臉也是通紅,如桃花盛開鮮艷欲滴。
百里溪喉結微動,默默松開抱她的手,主動往后退了一步。
“我確實不知道,”傅知寧硬著頭皮開口,“否則也不會這么晚了來打擾你。”
“稍等。”百里溪說完,走到門口吩咐幾句,然后又折回來。
傅知寧吸了一下鼻子,余光瞥見桌上的腰牌,她猶豫一下,到底沒有開口。
百里溪看出她的想法,主動將腰牌交給她“有事知道來找我,你做得很好。”
“謝謝。”傅知寧訕訕接下這句夸獎。
許久,外面傳來敲門聲,百里溪應了一聲后,便有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見有年輕姑娘在也不奇怪,只是向百里溪行了一禮后,開始為傅知寧把脈看診。
“姑娘不舒服多久了”老者問。
傅知寧咳了一聲“日了。”
百里溪蹙眉。
“可記得從何時開始有這些癥狀的”老者又問。
傅知寧簡單思索一番“應該是從李府宴席歸來之后。”
老者一聽李府宴席,頓時笑了“姑娘是不是吃了席上那道生腌蟹”
傅知寧一頓,連忙點頭“吃了,還因為味道特別,所以多吃了幾塊。”
“那就難怪了,”老者說罷,朝百里溪行了一禮,“姑娘這是吃了太多生冷,造成的脾胃不適。生腌蟹是特色美食,若是吃慣了還好,頭一回吃不少人都會出現這種反應,老夫近來已經為好幾位老爺夫人看過此病了,只需調養幾日腸胃便好。”
“月信推遲是怎么回事”百里溪問。
由他來問這個問題,傅知寧頓時羞窘。
老者笑笑“不算什么大事,老夫加幾味調理的藥材便好。”
說罷,便寫了藥方遞給百里溪。
“有勞太醫。”百里溪頷首。
老者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卻解答了傅知寧最大的疑惑。傅知寧看著百里溪手中藥方,又一次開始羞愧“那個給我就好,我回去抓藥。”
百里溪看她一眼,直接將藥方交給了劉福三。
傅知寧干笑一聲,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于是乖乖坐在軟榻上,半晌才發現自己沒有脫鞋,軟榻上的毯子都被踩臟了。她頓時更加窘迫,一邊想用裙子遮擋臟處,一邊猶豫要不要下來。
正糾結時,百里溪突然開口“已經臟了,就別管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