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蹙眉“不要這樣叫我。”
“我知道,你怕旁人知道咱們要好,會對我不利嘛,”連著被他拒絕好幾次,傅知寧輕哼一聲,“可這里又沒有別人,我這樣喚你又怎么了”
十二歲那年從宮里回來,她始終想不明白,好好的清河哥哥為什么像變了一個人,為什么要與她斷絕關系。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以為是百里溪進宮后心性大變,已不屑與從前的故交為友,也不想再看見她,可這陣子的點點滴滴無一不提醒她,百里溪還是那個百里溪,心里一直掛念她的百里溪。
這樣一來,從前的解釋便全部推翻,新的、更可信的理由又出現了
他從前和現在,還有將來要做的事都十分危險,縱然身居高位,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寧愿與她人前淡漠,也不想有朝一日連累她。
果然,她這般說了后,百里溪沒有反駁,只是掃了她一眼“會成習慣。”
“不會的,我現在很聰明,不像小時候那樣什么都不懂的。”傅知寧說著,習慣性地挽上他的胳膊,等反應過來時,再縮回手就有點刻意了。
她尷尬一瞬,不知該怎么辦,好在百里溪并不介意,她便索性不收回來了,像小時候一樣挽著他。
清涼的風和煦地吹,穿過花林茂密的樹葉,最后只留下溫柔的輕撫。傅知寧坐著坐著,便開始克制不住地犯困,小雞叨米一般不住點頭。
百里溪一回頭,便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既然困了,便回去吧。”
“嗯”傅知寧忙抬頭,打起精神回答,“不困。”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點也不想回家。
估計百里溪也是這么想的,聞言便沒有反駁,繼續坐在石頭上看風吹花林。
許久,傅知寧終于頭一歪,枕著他的肩膀睡了過去。百里溪察覺到肩頭一重,喉結不由得跟著動了動。
夜色漸深,許久沒有出現的月亮總算躲開黑云,將柔和的光芒撒向大地。花林里每一枝花都鍍上了銀輝,在月光下努力伸展綻放。
傅知寧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花林里,此刻正靠著百里溪的肩膀,手也挽著他的胳膊,更是將身體大半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她眼眸一動,猶豫著直起身,察覺到她醒來的百里溪低頭看去,恰好她抬頭離開,兩個人猝不及防,唇與唇碰觸到了一起。
只一瞬間,傅知寧的腦海突然空白,什么風聲月光花林都消失不見,只剩下百里溪漆黑沉靜的雙眸。
唇與唇還貼著,呼吸徹底鉤織在一起,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亂了的氣息,亦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不,不對,或許亂了氣息的人不是他,心跳劇烈的人也不是她,傅知寧怔怔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才感覺到嘴唇發干。
原本只是貼著的,可她鬼使神差的,察覺到嘴唇發干后竟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潤澤紅唇的同時,也不小心勾到了他。
百里溪起初還能竭力克制,當察覺到她的主動,一時間什么都拋諸腦后,捏著她的下頜狠狠吻了上去。
之前的三年里,他們行房的次數不多,可每一次他都極盡霸道,從不給她反抗的余地。如今也是,一個吻摧枯拉朽攻城略地,仿佛要將她一寸寸拆分入腹。
他來得太快太兇,傅知寧起初的驚慌失措之后,便沒了反抗的余地,更何況他勾著她,摟著她,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在某一處略一用力,她便徹底喪失了反抗的意志。
他太熟悉她的身體,每一處都熟悉,這是犯規。傅知寧心里小小地抱怨,卻不由自主地攬上他的脖子。
風依然是涼涼的,氣溫卻好像升高了不少,她徹底放棄自己,任由百里溪帶她走,直到后背壓在冰冷的石頭上,她才勉強恢復神智,不滿地輕哼一聲。
只這一聲,便將百里溪出走的理智喚醒,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和不知何時散開的衣裳,他艱難停了下來。
兩人一上一下,在月光下大眼瞪小眼,傅知寧直愣愣看著他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猜測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氣氛降溫,理智回歸,傅知寧突然窘迫這算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起聊聊天,怎么就親到一處去了她與他的交易早已結束,這些日子也總以從前的方式相處,眼下這一吻之后,將來還如何面對彼此
傅知寧一瞬間想了很多,臉色一會兒一變,百里溪定定看著她的臉,許久之后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他似乎嘆息的聲音,燙得傅知寧突然驚醒,頓時手忙腳亂地推開他,兩三步跳到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