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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里紅燈*區位于長安城北門內。入北門,東邊三條巷子,就是妓女聚居之地。
但同樣是紅燈*區,三條巷子里的妓*女,身價卻是不一樣的。
住在南巷、中巷的,都是高級*妓*女,她們所居住的房屋高大寬敞,房前種花,房后植樹,有的還點綴著怪石盆景水池,廳堂里則垂掛幔帳,所用之物也都頗為講究。
低級*妓*女住在靠城墻的北巷,她們的住所當然沒有這么闊綽。
南巷、中巷的妓*女,自然很瞧不起寒酸的北巷妓*女。北巷妓*女也自慚形穢,頗為自卑。
比如日后也成為名*妓的劉泰娘,前往曲江赴宴時,在慈恩寺前下車。因為年輕,又有姿色,因此被許多游人圍觀,人們紛紛打聽她的住處。
可因為自己住在北巷,劉泰娘羞于啟齒,不好直說,就吭吭哧哧地告訴別人“門前一樗子樹”。就是...就是...那個門前有一棵樗子樹的地方。
這個唐依依就是北巷的小家歌*妓,并不是姿色、才藝就比南巷、中巷的差很多,而是象劉泰娘似的,少了包裝,沒人捧罷了。
但唐依依也是應邀去過一些高門大戶表演才藝,可進了宅院,卻立時覺得處處都新鮮。
象桌椅板凳,應用家什,都不是她見過的。更奇妙的是,在屋里涼意習習,立時讓人覺得十分舒爽。
“二位娘子隨便坐,不用拘禮。”徐齊霖往沙發里一倚,呲牙咧嘴地揉著腦后的腫包。
原來這是坐的,唐依依試探著坐下來,雖覺得太過松散,有些失禮,但坐著確實舒服。
“小波,去給徐郎抹藥。”唐依依稍微習慣了一下,便吩咐小胡姬,或者叫小胡女去給徐齊霖上藥。
別說,小波的身上還真帶著藥,是個不大的陶瓶里裝的藥膏,褐色的粘糊糊的東東。
“小郎君請低頭。”小波走到徐齊霖身旁,說話的語調有那么點小怪異,聽起來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徐齊霖嫌低頭別扭,便趴在沙發上。但覺柔軟的手指拔開他的頭發,在腫包處抹了藥膏,又輕輕地揉了起來。
本來有點火辣辣的疼痛,可過了一會兒,徐齊霖就覺得清涼起來,也不那么疼了。
平常這個時候也不是很困,可不知怎么的,徐齊霖就覺得眼皮睜不開,腦袋也開始犯迷糊。
感覺身體被翻過來,腦后枕了個軟東西,然后舒適清涼的感覺又到了臉上。徐齊霖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嘟囔了句什么,便呼呼睡了過去。
又是那個怪夢,徐齊霖身處空曠,白蒙蒙的的霧氣四面圍繞。
閃著金光的令牌,忽明忽暗的召喚,緩緩飄來,停留在面前,似乎等他去拿。
徐齊霖歪頭打量半晌,終于壯起膽子,抬起右手,伸向令牌。手到半空,他又停了下來,慢慢地伸出左手……
象打太極似的,左手右手換了幾回,令牌連連閃光,顯得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