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拱了拱手,說道:“那便多謝殿下了。”頓了頓,他又笑道:“可別派官職高的,脾氣不好的也不要,某擔心指揮不動他們。”
李四胖哈哈一笑,說道:“行,孤精挑細選也就是了。”
徐齊霖確實有編一本大部頭的打算,平常也只是零零散散地記錄,幾年下來已是攢了不少。可想要歸納總結,他還是覺得麻煩,主要還是精力不夠。
……………
長安,皇宮內。
李二陛下端著晶瑩的茶杯,邊欣賞邊飲茶。換了茶具,又是一番心情。
他也知道,這精美的玻璃器具會帶來滾滾財源。造船,積聚糧草物資,征發府兵等等,征伐高句麗的花費又能解決不少。
只不過,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中郎將李安儼前來稟報,魏征病重,看似不久于人世了。
李二陛下立刻準備前去看望,可走到殿門口,卻又停了下來。皺著眉頭想了想,他命人傳晉陽公主過來。
時間不大,兕子便來到了千秋殿,笑嘻嘻地問父皇召她何事。
李二陛下看到這個最心愛的女兒,也不禁壓下憂愁,笑顏以對,說是帶她去魏征府上探望。
“是鄭國公病重,父皇要去探望啊!”兕子斂去笑容,說道:“鄭國公乃重臣,孩兒愿隨父皇一起去。”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深為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感到欣慰。
車駕出了皇宮,一路行至鄭國公府上。知是陛下親臨,魏征的夫人及長子魏叔玉趕忙出來迎駕。
李二陛下進到府內,簡單詢問了一下病情,又召來隨行的太醫前去診治。等太醫出來稟報,方知魏征已是病勢沉重,醫無可醫了。
長長地嘆息過后,李二陛下滿臉戚容,帶著兕子進內探望。
魏征本已經病得昏昏沉沉,清醒的時候甚少。但就是那么巧,李二陛下進去的時候,老魏是明白的。
李二陛下搶前一步,按住強要起身的老魏,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如何說才是。
“陛,陛下——”老魏張著無神的眼睛,說話也沒有了往日的利索和鋒芒,“微臣自知,時日無多,不能再為陛下進諫了。”
李二陛下心中悲戚,安慰道:“安心養病,莫要亂想。朕等著你重上朝堂,忠言直諫,使朕聞過則改之,以終善道。”
魏征費力地搖頭,睜眼已是費力,兩顆眼淚從眼角慢慢流出,緩緩說道:“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
李二陛下強自笑了笑,伸手招過兕子,對魏征說道:“朕帶晉陽公主過來,一為探望愛卿。二來嘛,還要降公主于魏公之子。魏公,看看令兒婦吧!”
魏征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立于病床的公主,輕輕點了點頭,話卻已說不出來了。
他眼神已是不濟,卻沒看到兕子的臉色突然變得刷白,好象聽到了什么震駭的事情。
李二陛下光看著魏征,也沒注意到兕子神情的變化。
對于魏征,李二陛下是痛惜的,悲戚的,這不是作偽。因為兩個人有相象之處,都有自己的人設,都在為一個目標而堅持到底。
魏征的人設是純臣、名臣,不管跟著誰他都盡心盡力輔佐。
而李二陛下的人設就是明君,要做明君,自然就需要名臣來輔佐。忠直敢諫的名臣,就更能體現自己的明君本質。
當然,魏大噴子犯顏直諫也讓李二陛下受了不少氣。但此時,李二陛下并沒有想到這些。
面對老臣的即將逝去,李二陛下指婚,也是想了卻魏征的最后心愿,不必擔心自己死后,家里會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