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當皇帝,雖然是名正言順,可柳鄢總覺得心虛。
擺擺手,“眾卿平身”
“謝皇上”
眾人慢慢站起身,齊齊低著頭不敢偷窺圣顏,這時右排一名中年官員忽然站了出來,“啟奏皇上,昨夜天牢中的叛軍險些被劫,幸得丞相大人及時發現,微臣認為應該立即處死余下叛軍以儆效尤。”
原身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幾乎沒有接觸過任何朝政,所以滿朝文武她一個人也不認識。
看著說話的人,根據對方的站位,她只能判斷出對方官階應該挺高。
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叛軍當然要及時處死,不然豈不是給了對方起死回生的機會。
就在她表態時左側的一人站了出來,聲音高亢,“啟奏皇上,微臣認為不可,眾所周知王懷民還未擒住,朝廷應該以天牢中的叛軍為誘餌,引出余下反賊。”
柳鄢深沉的坐在那沒有說話,覺得這兩人說的都挺有道理,于是任由他們爭執不休。
“留著叛軍也是后患無窮,陛下初登大寶,微臣認為應該立刻處死以震懾反賊”
“周大人此言差矣,天牢中的反賊已經是甕中之鱉不足為患,不如物盡其用。”
底下人吵吵囔囔各執一詞,她有種身在菜市場的感覺。
“皇上首次大朝,丞相為何不在”
隨著簾子后傳來的聲音,整個大殿突然寂靜一片,比起柳鄢這個皇上,眾人像是更忌憚太后。
“回太后娘娘的話,昨夜丞相大人在追擊反賊時身負重傷,故而才缺席早朝。”一人躬身道。
對于這個丞相原主并沒有多少記憶,應該說對于朝中的每個人原主都不關心,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心上人。
簾子后沉寂半會才響起聲音,“此事等丞相歸朝后再議。”
話落,眾人紛紛低頭,“是。”
接下來的議事柳鄢都未表態,好不容易混完早朝,還沒來得喘口氣,就被通知太后讓她去用膳。
原主雖然是太后親生,但由于戰亂所以一直被養在山莊,兩者關系并沒有多親厚,再加上青梅竹馬的事,就更是漸行漸遠。
但到底是親生母女,她認為自己還是應該注意言行避免露出破綻。
坐著龍攆來到永壽宮,殿外的宮女太監立馬跪倒一地,仿佛還能聽見回音,“奴才叩見皇上。”
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換誰都得迷糊,不過柳鄢并沒有被眼前的浮華迷惑,要知道這個位置也不是多牢靠。
當個皇帝不容易,當個長壽的皇帝就更不容易,那幾個早死的皇兄就是前車之鑒。
內殿檀香裊裊,一名穿著棕黃色褂裙的女人立在綠油油的盆栽前,手中的利剪修剪著多余的枝條。
柳鄢上前幾步,微微躬身,“兒臣見過母后。”
殿內只剩下枝條被剪斷的聲音,柳鄢也不自覺放慢呼吸,這個太后能在前朝中活到現在一看就不是善茬。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太醫,“微臣叩見皇上叩見太后娘娘。”
隨手將剪刀遞給宮女,太后拿過錦帕擦擦手,然后慢慢來到軟榻前坐下,“旬翎可還是在怨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