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氣氛緊張,宮人們忙忙碌碌做著手頭上的事。
“皇上遇害,春狩一事只能延后。”
珠簾外傳來太后嚴肅的聲音,早就醒來的柳鄢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她不惜自殘就是為了不去那勞什子春狩,現在居然告訴她要延期。
“皇上遇害茲事體大,微臣會令大理寺仔細排查。”
另一道男聲不卑不亢醇厚悅耳,想必就是那個顧丞相。
柳鄢突然起身,悄悄撩開簾子望向外面,繡著鎏金的長靴逐漸映入眼簾,緊接著是騰云祥紋淄色朝服,朗眉星目,挺鼻如峰,手上還拿著笤板,平添一分嚴肅。
她好像明白了那個表妹的執著。
但是對方權傾朝野,還曾經阻止自己登基,說明也是敵人。
“皇上您醒了”瓊珠端著藥碗驚喜出聲。
太后也被吸引了視線,立馬松了口氣,上前接過藥碗就要喂她。
見躲不了,柳鄢只能虛弱的坐了起來“讓母后擔憂,是兒臣的不是。”
抬手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太后一臉擔憂,“母后就你一個女兒,你若是有個好歹,讓哀家可怎么活。”
看著眼前的母慈子愛,顧珩并未久留,“若無要事,微臣先行告退。”
瞥了他眼,太后擺擺手。
出了偏殿,外面不乏有大臣前來詢問情況,顧珩虛與委蛇幾句就率先離開。
“大人認為皇上中毒當真是亂黨所為”劍聲壓低聲音。
倘若王懷民如此手眼通天,如今怎么還會躲在深山里不敢出來。
顧珩腳步不急不緩,“這不是沒死。”
劍聲認真點點頭,沒了這個還有下個,王懷民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但也不可能是太后所為,那就只能是熙親王那邊下的手,畢竟皇上一死,熙親王之孫繼位的可能最大。
邁至宮門口時,馬車后突然有什么動靜,劍聲摸出兩枚飛鏢,下一刻突然跳出一名女子,讓他險些脫手。
“顧大人,我等你很久了。”鄒樂婳揪著手帕露出一絲微笑。
“清陽郡主。”劍聲下意識上前一步。
想到自己的目的,鄒樂婳扭扭捏捏從袖中拿出一塊碧綠玉佩。
看到此物顧珩眸光微動,“為何在你這”
怕他誤會,鄒樂婳立馬解釋起來,“顧大人忘了五年前你救過我嗎這是你當時掉下來的,這些年我一直想還給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聞言,顧珩回憶了一番,似乎并不記得此事,但是與不是并不重要。
“多謝郡主保管。”他伸手接過玉佩。
鄒樂婳望著那修長的手指面露羞澀,下一刻神色突然一僵。
玉佩粉末漸漸從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中流逝,隨著冷風飄散無蹤。
“你”她握緊衣袖。
劍聲順勢解釋,“郡主莫要誤會,只是我家大人有個怪癖,別人碰過的東西向來不會留下。”
一肚子話就這樣胎死腹中,女子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馬車離開,逐漸消失在宮門口。
丫鬟欲言又止“這顧丞相這般不識好歹,郡主何必癡心于這種人。”
仿佛心口有些不適,鄒樂鄢深呼吸一口,又惡狠狠的瞪了她眼,“你若再說話,我便縫上你的嘴。”
五年前她混跡車隊中前往外婆府中,路中不幸遇到流寇襲擊,是對方救下她與一眾百姓,從那一刻起,她就下定決心非此人不嫁。
況且整個天下,論才干相貌除開顧珩,又有何人配得上自己。
“回宮”她憤然轉身。
這時不知道表姐怎么樣了。
丫鬟嚇得唯唯諾諾跟在后頭,不敢出一聲。
這時柳鄢已經回到了承華殿,太后還沒走,她這個表妹又跑了過來。
雪上加霜的她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表姐你沒事吧”鄒樂鄢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可在看到里頭的太后時瞬間嚇得腿一軟,連忙老老實實屈身行禮,“臣女叩見太后娘娘,叩見皇上。”
本來母女間氣氛好不容易融洽幾分,太后瞬間又開始腦袋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