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適時地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為了太傅的事,太后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個好覺,甚至舊疾復發。”
擺了擺手讓她住嘴,太后目光和藹投向對面的人,“太傅清廉一生,哀家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證據如山,母后也沒有法子不處置。”
早就看膩了這一套,柳鄢配合的低下頭,好像被說服的樣子。
見此,太后順勢拉住她手,輕輕拍了拍她手背,“哪怕為了朝廷,無論如何母后也不會讓太傅蒙冤。”
“真的”柳鄢眨了眨眼。
“難道你不相信母后”太后皺皺眉。
長月順勢端著涼了的茶退下。
“兒臣自然是相信母后的。”她微微一笑。
瞧自己一副多好騙的樣子。
一勺一勺喝著藥,等喝了半碗太后擦拭一下嘴角,目光認真,“其實哀家并非要執政,只是你還年幼,朝中那班人不會輕易信服新皇,所以哀家才迫于無奈垂簾聽政。”
柳鄢沒有說話,這種話只有原主才會相信。
“倘若你有了政績,朝臣們看到新皇能力,到時自然而然會真心臣服。”太后慢悠悠道。
柳鄢皺了皺眉,“他們是否真心臣服兒臣并不在意,無論是母后還是兒臣執政都是一樣。”
“說什么傻話。”太后嗔怪一聲,“你是皇帝,哀家只是替你執政,總有一天是要還給你的。”
忍不住咳嗽幾聲,柳鄢險些繃不住,為什么她總有種被人挖坑的感覺。
“今日早朝上的事你也聽見了。”太后低頭輕撫著護甲,“其實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若是能擒住王懷民,無論是誰都是大功一件。”
“他們已經糧草全無,被擒是個遲早的事,要是你能親自抓住王懷民,徹底平息動亂,到時哀家再還政給你也無人敢言。”
柳鄢不得不太后的挖坑能力,她嚴重懷疑原主是不是對方親生。
被坑第一次是無知,被坑第二次是愚蠢,這時候自己但凡踏出皇宮一步,暗處不知道多少支亂箭飛過來。
對方這次的謀算肯定比上一次大,不然又怎么會讓自己興師動眾去剿千里迢迢外的亂黨,途中可以做的文章實在太多。
“哀家知道你的顧慮,哀家也是為了你著想。”太后語重心長的道“母后之前不許你與裴尋在一起是因為你不夠穩重,怕落人口實,等你執政后,屆時無論封妃還是立后母后都不會阻攔。”
要是原主聽見或許頭腦一熱就答應了,柳鄢低著頭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反正誰答應誰就是傻叉。
“難道你不想和裴尋在一起”
仿佛想到什么,太后眼神意味深長,“若是以前你肯定不管不顧沖進天牢,如今倒穩重許多。”
她垂下眼簾,慢慢抬起頭,“母后也說那是以前,兒臣已經不是曾經的兒臣,一味的莽撞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會惡化事情。”
騰地起身看向太后,她目光灼灼,“此事兒臣會仔細想想,等太傅一事有了結果后,兒臣再告知母后決斷。”
說完,柳鄢微微頷首,然后直接轉身離開。
殿內檀香裊裊,長月端著熱茶進來,目光掃過身后,“皇上這是在拿裴太傅一事威脅您。”
推開面前涼了的藥碗,太后低頭輕撫著護甲,“皇上長大了,變聰明了。”
“那您可要放太傅一馬”長月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