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淵沉默片刻,說“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一定是你額頭上的傷造成的。”危野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圈立刻就紅了。
“我的傷是怎么回事”席淵碰了碰額頭繃帶的邊緣。
“小心”危野抬手阻止他,席淵不太習慣地側了側頭。
危野的手停頓在半空,目光一下子黯淡下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太沒用了。”危野哽咽,偷襲的暗器還在背包里,他面上呈現愧疚與難受的神情,“我們被一群人搶劫,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被人暗算偷襲的。”
危野所說的話激不起絲毫回憶。席淵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自己像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人。
他環視這間狹小的帳篷,最后視線重新落在危野身上。
青年膚色白皙剔透,十指纖長如玉,似乎長久以來被人保護得很好。
只是身體上有些擦傷,就像是被人攥著手腕在地上拖行過,驗證了他口中被人劫持的說法。
危野仰頭看著他,仿佛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
不知是身體里殘存的感情,還是因為是他第一眼見到的人,席淵看到危野,心里便不由自主產生熟悉和好感,同時又有幾分晦澀涌上心頭。
胸中陌生的情緒迫使席淵開口“我們的關系”
危野緊張道“你要跟我提分手嗎”
烏黑的眸子蒙了一層淚光,被他看著的人,心似乎也會被感染得沉重起來。
席淵聲音一頓,低聲道“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暫時作為朋友相處。”
危野道“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我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
席淵眉宇微皺,問“你的家人呢”
“現在是末世,我的親人都變成喪尸了。”危野低落道“一直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你說你要保護我、照顧我一輩子,不會讓我吃一點苦,會把我捧在手心寵。”反正席淵什么都不記得了,還不是他說什么是什么,危野睜著眼說了一通瞎話,“你可不能負我哦。”
“”席淵總覺得這些話有點肉麻,讓他復述一遍他都張不開嘴。
或許他以前真的很喜歡對方。
席淵有些艱難地道“既然承諾過,我不會食言,如果你以后想離開,就直接跟我說”
“我不會的。”危野打斷他,“我只喜歡你一個。”
“喜歡”兩個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清澈的嗓音讓席淵身體微僵。更讓他無所適從的是,下一秒危野撲過來抱住了他。
“果然,就算失憶了你也還是你。”危野蹭著他的脖頸,感情真摯道“席淵你真好”
許久不剪的頭發有些長了,微卷的發絲蹭在脖頸上,一陣發癢。
席淵從沒跟人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他渾身僵硬,連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幸好危野只是抱了他幾秒,很快放開,“我們快睡覺吧,天很晚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席淵看向外面,想到危野所說的末世,道“我先出去看看。”
危野猶豫了一下,“那你要早點回來啊,你身上還受著傷呢,不能熬夜。”
席淵頷首,起身,在離開帳篷之前,身后人忽然又拉住他的衣角,危野因他陌生的態度缺少安全感,“你不會不回來了吧我一個人害怕。”
細白手指依賴地拉住他,席淵莫名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他道“放心,我不會食言的。”
啊,是個好男人呢。
危野躺在毯子里,為自己蒙騙他愧疚了幾秒鐘,過了一會兒,沒等席淵回來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