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為閱微微一笑。
危野一開始還不明白這個笑的意思,后來他發現是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下午,外頭運進來一只喪尸,進解剖室的人要全副武裝,穿上嚴密的防護服。
沒過多久,就捂出一身的汗,還要汗濕濕地繼續工作。
嚴為閱主刀,手法熟練沉穩,危野跟在他身邊記錄數據,聽著他聲音透過防護服傳出來,更顯醇厚磁性。
工作都愉快不少呢。
一切結束后,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韓耀擦著汗問危野“你是殺過喪尸嗎,近距離解剖,看你也不害怕。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差點嚇得腿軟。”
危野道“我是從南省逃過來的,一路上見過不少喪尸了。”
“你這么小,不容易啊。”韓耀搖頭嘆氣,他們這一隊科研人員,末世之后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他問“那你殺過喪尸沒有”
“只殺過一次。”危野抿唇笑了笑,“我朋友異能很厲害,一直是他在保護我。”
“怪不得,一看你就知道,你沒怎么受過苦。”
末世的人大多疲于奔命,即便衣食無憂,也面色疲倦灰暗。但他不同,干凈剔透,氣質跟他的異能很像。
眾人都是口干舌燥,危野用異能放了一杯水給自己喝,其他人見狀也來要水。
最后他看向嚴為閱,主動問“老師你要嗎”
“麻煩你了。”嚴為閱先是倒空了自己杯里的水,才把空杯子遞到他身前。
危野給他放了一杯,卻沒見他喝,而是蓋上蓋子帶走了。
靠,不會是嫌他的水不干凈吧。
日漸西斜,屋內沒開燈,席淵靜坐在昏暗的光線里。
直到鑰匙清脆插入鎖孔,輕快的聲音響起,“我回來啦。”
席淵側臉看向門口,陰影里露出英俊的眉宇,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重新活過來。
燈光亮起,危野柔和帶笑的面容映入眼簾,他挎著一個小籃子,里面堆滿新鮮菜品,“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沒有好好休息”
“沒做什么。”一天沒開口,席淵的聲音有些低沉,“一直在休息。”
“那很棒哦。”對待失憶后的席淵,危野的語氣就像在對待小孩子,他把籃子放在桌上,又回身從門口拎了一只籠子進來,“值得獎勵。”
籠子里是只大白兔,懶散趴在籠子里,嘴里還嚼著草葉,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將下鍋的命運。
唇紅齒白的青年拎著兔子,模樣十分和諧。
席淵看著這一幕,聲音卻有些板滯,“我不會養寵物。”
誰會在末世養兔子啊。
危野眸光閃了閃,把“今晚吃兔子”的邀請咽了回去,他笑瞇瞇道“兔子很好養的,你在家里無聊的話,就喂草給它吃啊。”
大白兔被從籠子里倒出來,塞到了席淵懷里。
席淵一僵“”
“你來喂它,我去做飯啦。”危野抓了一把白菜葉塞到他手上,帶著菜籃子進了廚房。
柔軟的一團像一朵云彩,席淵捧著兔子都不敢用力。他手里拿著白菜,跟白團的紅眼睛對視。
等了好幾秒,兔子不耐煩地踩著他的手站起來,自己去咬他手里的菜葉。
廚房里傳出生疏的切菜聲,不久之后升起油煙,是席淵從未感受過的煙火氣。
然而很快噼里啪啦聲響起,一聲驚呼,鍋蓋摔在地上。
兔子被扔到桌上,席淵大步走向廚房。就見危野不知所措地護著臉,鍋里油花四濺,他慌忙之下亂了分寸,下意識就想舀水去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