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進窗明幾凈的大學課堂,講臺上的老師對著t念經,教室后頭一群學生被暖融融陽光照得直打瞌睡。
一個男生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呼吸平穩起伏,下一秒他身體忽然一動,騰地站了起來。
白凈的臉頰上還有壓出的紅印,眼里有些茫然。
講師停下,推推眼鏡,“這位同學,你突然站起來,是有什么問題嗎”
突兀打斷課堂的男生招到同學一致注目,出色的外貌引起一陣竊竊私語。
危野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笑笑,“抱歉,老師,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老師擺擺手,“去吧。”
水流嘩嘩,危野捧起水潑在臉上,關上水龍頭直起身。
衛生間明亮的鏡子里,映出一張年輕俊俏的臉,水珠滾滾滑下柔嫩的臉頰,黑色短發軟軟垂在額邊,青春洋溢。
這張臉陌生又熟悉,遙遠的記憶里,屬于他自己的臉。
任務完成后,他的第一個愿望是復活。一時間有些恍惚,危野抬手掐了一把臉上的肉。
嘿,嫩得能掐出水來,剛剛成年沒多久,青春真好啊。
當初,這個世界死亡的危野被系統28354綁定,完成扮演炮灰的任務就能復活回來。
開始快穿后他才發現,炮灰任務沒有那么簡單,他需要嚴格遵守劇情線,達到符合人設的一切要求。
在遇到001之前,危野已經經歷過許多世界,隨著時間推移,意志漸漸消磨,心情變得麻木。
他希望自己能保持樂觀堅韌的心態,所以始終記著自己做快穿者之前的這一世。盡管這么多世界過去,許多事都不清晰了,但有一個錨點在,就不會迷失在漫長的歲月里。他有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而非一個只能套著別人殼子按劇本走的炮灰。
危野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離開衛生間回了教室。臺上講師還在念t,這樣的水課對重新回來的危野來說都是難得的悠閑。
十一點四十下課,他跟朋友一起去食堂。走在半路一個電話打過來,危野看了一眼“李老板”的備注,接通就聽到對面一陣怒吼,“危野你他媽跑哪兒去了你今天上班不知道啊”
對哦,他十一點有兼職來著,本來應該提前翹課去上班的。
危野是個孤兒,打了好幾分工養活自己,睡眠不足,只能把不重要的課程都用來補覺。就是這么一天,他在困倦趕去兼職時,意外在馬路上出了車禍。
電話對面老板還在怒吼,“你這個禮拜工錢是不是不想要了”
危野已經不是當初的危野,不準備再為五斗米折腰了。
“老子他媽的不伺候了。”他對著手機淡淡說了一句,干脆掛了電話。
身邊朋友目瞪口呆看著他,危野向來表現得品學兼優,一張乖巧臉蛋忽然罵出這種臟話,相當有沖擊力。
危野回以無辜眼神,“是他先罵我的。”
“對對對,罵他是活該。”朋友崔華咳嗽一聲,“快走吧,去晚了食堂沒位置了。”
到了食堂,人頭攢動,危野久違體驗了一回從人山人海里搶飯吃的艱難。打完菜,端著餐盤找位置時,崔華忽然拐了拐他的胳膊,“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在沖你招手”
危野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崔華在他耳邊嘀咕,“好帥,跟你有的一拼啊。”
危野笑了,“是很帥。”
他端著餐盤走過去,男生把對面桌上占位的書拿走,向他笑道“這里沒人。”
危野欣然坐下,“謝謝。”
男生有張陽光帥氣的臉,坐在座椅上也能看出身高腿長的好身材,身上的衣服看似隨意,卻從頭到腳都是名牌,發型也時髦地燙了卷發,顯然精心打理過。
崔華也在隔壁坐下,看了看這位堪稱閃著光的陌生同學,好奇問“危野,你們認識”
危野眨眨眼,“不認識。”
“不認識”崔華懵了,“那怎么給你占位子”
“現在我們不就認識了”對方理所當然地說,“我叫谷陽,今年大二。”
危野矜持抿唇,“學長你好,我叫危野。”
谷陽含著笑意叫了一句,“危野。”清朗嗓音微低,尾音拖得綿長,有種莫名不尋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