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這個稱呼,當今世上,除了他,僅有一人有資格擁有。
那就是一江之隔的,統御北方諸國的隋國太子,隋衡。
隋衡。
這個名字,長久以來,一直是籠罩在江南諸國心頭的陰影。
不僅因其隋國太子身份,更因其鐵血冷酷堪稱恐怖的戰績與作風。其一手創立的青狼營,有血屠之稱,短短數年,就以風卷殘云之勢將江北之地全部納入隋國版圖,至今仍是江北諸國噩夢。
隋軍太子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江南地界。
看來,昨夜陳國國內發生的變故,多半與此人有關。
中毒,失去內力,和一個敵國太子同時墜入崖底,世上恐怕再沒有比眼下更棘手更麻煩的事了。
而且,此人似乎還將他當做了政敵設下的誘餌。
“怎么不說話了”
“昨夜,你不是挺會勾引孤的么”
看著身下反應有些過分平靜的小美人,隋衡有些輕微不悅的問。
昨夜是誰纏著他,主動朝他投懷送抱來著
眼下這態度是何意看不上他那又為何要費盡心機的出現在山間勾引他僅是因為被人下了藥,身不由己么
這簡直比引誘他更可惡。
江蘊側眸,看了眼那只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語氣依舊淡淡的“你先拿開。”
隋衡輕哼聲,不僅不動,還故意使壞捏了一把。
江蘊忍無可忍,手上恢復了些力氣,惱怒的推開他。
隋衡猝不及防,倒真被推了個踉蹌,拍拍手站起身,見江蘊已經拿開身上外袍,撐著地慢慢坐了起來,倒真有些氣性,便一笑,彎下腰將外袍撿起,重新蓋回去,道“別亂動,當心著涼,孤先去將衣袍給你取來。”
說完,他當真轉身走到木架旁,將那件已經被炭火烘干的綢質青袍取了過來。
江蘊看他一眼,確定他沒有進一步的越界行為,方垂眸接過,側過身,平靜整理好里衣與外袍,將軟玉帶重新束回腰間。
整個過程,從容優雅。
隋衡在后頭盯著那段白皙修長的頸,聯想起昨夜那個一刻不停纏著自己,主動解了衣衫,往自己懷里拱的小美人,對比此刻冷冰冰恪守著禮儀的青年,越發覺得有趣。
正盯得出神,江蘊已整好儀容站了起來,平靜道“并無人派我過來,你我相遇,只是意外。昨夜之事,也不必當真。”
隋衡挑眉,笑道“你恐怕沒搞清楚狀況,昨夜非孤輕薄你,而是你主動勾引的孤,要不是因為被你纏著抽不開身,孤也不至于落入這崖底。你害孤至此,沒有任何彌補,就想走人”
江蘊皺眉。
不可能。
他怎會
然而昨日體內那藥性之烈,他是知道的。
若非遇上眼前人,他可能真的會支撐不住,死在山間,或是被洪流沖走。
“你想要何彌補”
江蘊問。
江國與隋國劃江而治,既是死敵,又是世仇,雙方你來我往的打了幾十年,都想一統天下,把對方按死在黃河邊上,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將來注定要有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戰,眼下談論這個話題,未免有些荒誕。
隋衡近前,一把將人撈進懷里,低聲問“你說呢”
江蘊再度擰眉。
道“煩請自重。”
隋衡輕嗤,把人撈得更緊“你當孤是什么,大街上的爛白菜么,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江蘊實在不愿與他做無謂的糾纏,定了定神,耐性回“救命之恩,我自當報答,金銀也好,珠寶也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予你。”
隋衡手指不緊不慢勾起掌下軟玉帶,唇角貼著那片玉白耳垂,廝磨道“孤不要金銀,也不要珠寶,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