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目送楊坊離去,很久很久,無人說話。
“這便是玄階門派的實力嗎,好強。在他面前,我話都說不出。”高個跟班心有余悸地說。
“強又怎么樣”藍清虹不服,“那么高傲,眼睛長在腦袋上,目中無人。雪稻果怎么了,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心直口快地說完,她發現露餡了,趕緊補救,“不,阿白師弟,別聽楊長老亂說,真是我們無意發現的。”
白千塵頷首,不動聲色地探出神識。
楊坊回到竹林中的待君閣,一個絳紫華服的身影在院中等他。等他近了,那人回過頭來,正是孟吹雨。
“楊長老,我就說那傻子翻不出什么浪花來。許長老和莊長老都已發話,宗門上下都要以您為尊,您的要求,一個傻子怎么拒絕再說了,只要搬出阿白的名頭,告訴他是給阿白采藥,上刀山下油鍋,那傻子都愿意去。”
楊坊似笑非笑地望著孟吹雨,忽然道“你的金丹就是被他剖的”
孟吹雨憤恨到全身發抖,“是他陷害我。”
“傻子人傻,可他在九階妖獸的守護下,采出這么多鳳凰涅槃,還沒有斷胳膊斷腿,只流了點兒血,也算后生可畏。”
孟吹雨急急道“這、這”
楊坊不慌不忙道“猴急什么就算再有天賦,也不過金丹弟子,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阿白已是我囊中之物,其他礙眼的人,除掉就是了。”他饒有興致地觀察了會兒孟吹雨嫉妒的模樣,半真半假道“你的金丹丟了,我把傻子的金丹給你剝下來,你煉化了可好”
孟吹雨眼里迸發出精光,跪倒在地,“只怕只怕我無法將他的金丹納為己用。”
“我踏虛派有的是好東西,你虛什么按照計劃行事便可。”楊坊坐在寬大的木椅上,傲然自若,仿若掌控生死的判官。
白千塵神識一轉,找到了在內門房舍中包扎的傻子。
只瞧一眼他被利爪挖去一塊肉的后背,他便不忍再看,火氣直沖頭頂。
誰給的膽子,讓他們三番兩次欺負傻子
靈魂裂痕最忌動怒,猛烈的情緒來勢洶洶,白千塵腦中針扎般刺疼,不得不收回神識。
臉色陡然蒼白的他嚇壞了身邊的藍清虹,她一股腦將身上所有的靈藥都拿出來,“阿白”
“阿白師弟在嗎”一個眼熟的內門弟子突然出現在門口,怯生生地問。
“什么事”藍清虹兇巴巴地瞪過去。
“是阿陵讓我過來的,他說想請阿白師弟過去。”
藍清虹人都要跳起來,“他算什么東西和阿白在冰脈待了十天,就可以對阿白指手畫腳了一個傻子,真以為阿白離不開他,以為自己是個人物這種人,帶出去都嫌棄,哪里有一丁點的地方能配上阿白”
白千塵睜眼,無聲地抬眸望了藍清虹一眼,她的聲音立馬低了下去,噘嘴道“就算要見,也應該自己過來,讓別人來算什么”
那內門弟子也很緊張,“阿陵受了傷。”
白千塵起身,“他說在哪見面”
“冰脈前。”
藍清虹見他邁動步伐,緊張道“阿白,你要去你剛從冰脈出來,好容易撿回一條命他腦子有病,什么地方不行,要選在那”
“我去去就來。”神識確定傻子已出門,看路徑正是冰脈方向,白千塵不再耽擱,走出院子。
來叫白千塵的內門弟子一出門便不見,只余他一人在雪地中深一腳淺一腳。正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圓,星羅棋布,仙山上不復往日的仙霧繚繞,視野尤其清晰。
離冰脈逐漸近了。
白千塵心情有些迫切,有許多話要對傻子叮囑,也琢磨怎么表達才能讓傻子不至于誤會。人在走神,但不妨礙他離冰脈還有一大段距離時,感知到其他人的存在。
不止一人在冰脈入口,而且,有人在暗中窺伺。
劍宗沒有高階修士,他可以輕易擺脫追蹤。但今日之局明顯是請君入甕,他不入陷阱,怎能扯出藏在陰影中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