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呼吸,再抬頭時,眼里已有濃烈的恨意。
孟吹雨步步緊逼“許長老,你的威壓這么強,我尚且頂不住,他面色不改。還有,弟子大選時,岳家人跟著他墜崖,偏偏碰上了噬魂魔。云錦城在劍宗的庇佑之下,有神品麟冥鐘坐鎮,百年內未有魔患。怎么這么巧,他一去,魔物就找上門”
莊長老頻頻點頭,“吹雨所言極是。魔物豈敢擾我宗門,我這便將之就地斬殺”
玉劍出鞘,紅色劍光灼燒,直刺白千塵眉心。
“阿白”嘶啞叫聲由遠及近,一個黑影眨眼間擋在他面前,想也不想地甩出靈力,竟將莊長老的玉劍打落在地。
“阿白,他們想對你作何”
傻子穿著單薄的弟子服,衣服上都是裂口,胡亂綁著白色布巾。
玉劍雖被逼退,可他被劍氣所傷,傷口迸裂,白布上暈染開一團團紅色。
自從上劍宗,他身上的傷沒有斷過。不對,應該說這五年,他常年處在傷痛中。
一個半饅頭,真的換來了傻子的死心塌地。
白千塵垂眸斂目,心情復雜。
傻子見他不說話,心里更急,額頭上全是熱汗。
白千塵身上的捆縛太過扎眼,他用手指抓住,想把透明網扯斷。
此法器不是凡品,乃鮫人之筋制成,越掙扎捆得越緊。傻子這一弄,透明的細網便滲入他的皮肉中,鮮血直掉。
“放手。”
出言的不是白千塵,而是許沅,“阿陵,他可能是魔族,不要靠近。”
“阿白才不是魔族”傻子跳腳,“阿白是人,一定是你弄錯了”
“你和他一同在冰脈中十日,你可知,他在冰脈底設了引魔陣”
“引魔不可能,阿白斷然不會做對劍宗不利的事,我知道他想要劍宗好好的。”
白千塵微訝是不是該說傻子聰明自己的想法能輕易被他捕捉。
要不是放不下劍宗,在被莊長老懲罰時他早就死遁離開,萬無一失。
不對,聰明人不會這么笨。抓著鮫筋網,那么深那么疼也不知放手。
白千塵怕他傷得更狠,掙脫開來。
孟吹雨擔心夜長夢多,咄咄逼人道“要不是我毀壞驅魔陣,劍宗早就毀于一旦。傻子,勸你莫要執迷不悟,快將魔物交出來”
“怎么可能是他”傻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凝視著白千塵,他本能地看穿了孟吹雨的謊言,可他并不知白千塵在冰潭底做了什么,費力想解釋,卻無法開口。
他因白千塵的冤屈又急又氣,想要還他真相,卻笨拙得無法幫忙,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嘴唇動了又動,一次次欲言又止,青筋在焦急的眸上浮起。傻子心一橫,突然道“阿白不是魔物什么引魔陣,是我做的,和阿白沒有關系”
白千塵驚愕。
許沅聽到明顯在氣頭上的話,暴怒不止,“你還想給魔物頂罪,包庇魔物”
孟吹雨打蛇隨棍上,“阿陵這個火靈根能在冰脈中突破,想來也不清白。魔族屠盡人族,人人可誅,不可放過任何一個許長老,不如將阿陵關起來,細細審問。至于阿白這叛徒”
“放你娘的狗屁,信口雌黃”藍清虹的豪放女聲介入了。
她率領數十個外門弟子,浩浩蕩蕩沖到白千塵身后,齊齊道“阿白不是魔族,都是孟吹雨胡謅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