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輕捉著衣袖的手,又放開了。
跌停。
“茍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每天要有新進步。
這話正是孔融他十八加二輩老祖宗孔夫子說的。
“學既如此,人亦如此。”他抬起手指,在銅制冰盤上輕輕一敲,銅盤被冰凍得緊實,一敲有如金玉脆響,“此物,”接著他目光落在孔融手中折扇上,“此物,先王之時亦未有也。”
滿屋笑聲輕快,充滿愉快的空氣,就連提問的孔融也笑起來。
“含光果然捷才。”蔡邕贊嘆并發出邀請,“改日請來家中,共論經義。”
上班,上班。
“如此,柔先告辭。”荀柔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別。
從闕樓下來,太學門前依然在熱鍋沸騰。
囑咐車駕從太學旁門離開,勿要驚擾,荀柔坐進車內,疲憊的揉了揉額角。
當初他還曾在堂兄面前說,釜底抽薪,破而后立,如今卻成了為這破船奔波的修補匠了。
車駕入宮門,直行至尚書臺下。
比起正殿,尚書臺階梯只有九級,荀柔登臺入殿,殿中諸人已得消息,各出其室在門前等候,彼此行禮。
尚書臺,原為少府下屬之一,為首尚書令,下設六曹尚書,常侍曹負責中央的公卿,左、右二千石曹,共負責各地方郡國長官,南、北客曹負責外交,民曹負責所有上書奏章。其下設侍郎,處理各曹瑣事。
所以這不就把天下內外管完了嘛。
“太傅。”玄衣青年拱手相請,神態恭敬。
“阿”荀柔到嘴邊的稱呼,在青年不溫不慍的目光下,委屈改口,“荀侍郎。”
“方才聽聞,大將軍請入拜見太后了。”一個尚書說著,期待的向他望來,顯然想探聽點內幕。
“啊。”荀柔愣了一愣,在堂兄警示的目光之下,拱了拱手,“多謝告知。”
“此乃禁中之事,誰人可得而知之”尚書盧植耿直道。
“這”尚書頓露羞惱。
“好了,好了,”尚書令出來打圓場,“楊尚書年少戲言,盧尚書年長包涵,還歸各室,還歸各室。”
尚書臺自有分工,需要荀柔上手處置的事不多,但需要看的資料文書卻很龐雜。
他當侍中之時,只需要陪靈帝劉宏插科打諢,再給劉辯講幾篇文章,國家政務全未接觸。
如今,落到他手上的文書,每一份卻都是關乎天下民生的大事,決斷只簡短數語,卻必須對相關領域有深入了解,否則稍有不慎,便會造成看得見的損失。
在荀柔圍觀太學招生,翻越資料、批改文書直到天黑,度過充實一天,何進也經歷了心情跌宕起伏的一日。
“太后聽信何苗與舞陽君,竟斥責于我,說我專殺左右,還說我殺宦官,是擅權以弱社稷”入宮之時何進有多自信,出宮之時便有多憤懣委屈。
回到大將軍府,他望著召集的眾士,壓制十余年,好不容易掌握大權,竟又處處掣肘的憤怒郁悶,在這一刻爆發,“殺蹇碩,誅董氏,哪一件不是我出力我之所為,難道不都是為了天子,為了社稷安定非我,豈有她之今日”
袁紹與其親近之士人各對視一眼,知道火候已足,于是拱手向何進道,“大將軍,紹有一計,可解將軍之難。
“大將軍何不用靈帝之時舊例,招四方之將入京”
舊儀,父母喪,即去官歸家,閉門守孝三年不聞世事,柔以為謬,諫于懿帝,帝方繼位,深納之,則外著袞服,內服斬衰,不私樂樂,如是三年,舊俗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