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安捂住涼颼颼的耳朵,遲疑道“可是這也不好隨便答應下來吧。”
小紅直接趴到寧稚安肩膀了“那古曼童與我們品種都不一樣,還不是叫無常爸爸”
那能一樣嗎懷特臉皮多厚呢。
看著羊羊沒精打采的模樣,寧稚安一瞬間福至心靈,心說怪不得忽然這樣叫自己,原來是受了懷特影響
他本想再跟羊羊商量一下,換個稱呼行不行,但想到往日相處的點滴,再看著羊羊低垂的小腦袋,寧稚安到底沒忍心再拒絕,算是默認了。
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小鬼身世坎坷,又因為語言障礙沒少受野鬼欺負,到了寧稚安這里才過得好了一些,以寧稚安現在的能力,保護小鬼安然度日并不是難事。
初為人父,寧稚安忽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努力擺出端莊的表情,沉聲問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羊羊忙不迭飄到桌邊寫字,寧稚安背著手跟了過去,看到白紙上爸爸兩字旁邊新增兩個顯眼大字
媽媽
媽媽
寧稚安呆了呆,腦中卻忽然閃過季昭然給孩子織毛衣的畫面,嚇得寧稚安狠狠一抖。
寧稚安清了清嗓子,對媽媽二字避而不答,只慈祥地說“你的字還需要練練,回頭我讓懷特給你買點練習冊。”
怕小紅再煽風點火,寧稚安邊說邊往臥室走“再窮不能窮教育,別心疼錢,買全套的”
小鬼感動得當場將那張寫著爸爸的白紙撕成了碎片
關上門,寧稚安惆悵地洗漱,換上睡衣鉆進松軟的床褥間。
夜深人靜,陰漲陽消,正是鬼怪勢盛的時候,街上不時有游魂飄蕩,小紅早跑出去跟小姐妹逛街,毫無睡意的寧稚安卻如詐尸般猛地坐起,劃亮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京郊云禪寺,僧人已經在大殿中做起早課,寺中盈滿頌讀經文的低喃聲。禪室里,季昭然半倚在榻邊,垂眼盯著白瓷杯里漂浮的茶葉。
手機一震,季昭然劃開屏幕,破天荒地收到一條寧稚安發來的信息。
我媽生氣必有用季老師,您喜歡小孩子嗎
季昭然看了一眼時間,凌晨4:30
很多gay在確定性取向之初都會因為孩子的問題而遲疑過,以寧稚安遲鈍的性格,能考慮到這個已經讓季昭然刮目相看了。
寧稚安又沒有那個本事,他季昭然一個同性戀,喜歡小孩做什么。
季昭然立刻表明立場,回復道不喜歡
看到季昭然毫不猶豫的答復,寧稚安愁眉不展地握緊拳頭。
聽說很多后媽都與孩子關系不睦,季昭然氣息凌厲,本就讓鬼難以靠近,本人還這么抵觸小孩子,看來羊羊的愿望一時間難以達成。
寧稚安慈父之心無處安放,只好從別的地方補償,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會兒,他連夜又為羊羊下單了一套陰間網課的豪華至尊套餐。
發完信息,季昭然微不可查地抬了下嘴角。
季昭然對面,主持方丈覺明法師手捻佛珠,主動開了口“最近京中似乎出現一位很有意思的小友。”
云禪寺是京市香火最旺的寺廟,前來燒香求佛的不乏明星富商,寺中僧人眾多,光是有名的得道高僧就有好幾位,而其中最富盛名的,便是季昭然面前的覺明法師了。
傳言覺明法師佛法精深,早已通曉陰陽生死。
季昭然袖口折起,慢悠悠撫著腕上殷紅的朱砂珠,語氣熟稔,顯然與覺明早已相識“半夜三更的,忽然把我叫過來就為了說這個嗎”
滿室香火氣中,覺明面目更顯慈悲,他低嘆一口氣,問道“你有多少年沒再見過那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