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遇到流民之前,他是合格的父母官,各項政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沒有欺壓百姓。
后來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只是為了保住官位。
“從我捅出流民身份給平陽招惹麻煩后,就被他徹底記恨上,所以找到機會后就迫不及待送我們全家赴死。
事實上,即便沒我捅出此事,平陽也一樣遭難,他的遷怒并沒道理”
稍微平復情緒后,慕耀繼續說,“我不否認你的話,但是并不后悔,這件事本來就沒得選擇,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別激動,我不是同情誰,”蘇黛解釋,“只是驚奇權利真的會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也可能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平常隱藏的好只是有所顧忌。”
“有道理”
說完,夫妻倆揭過這個話題,“相公,嚴縣令的邀約是什么時候”
“后天下午,說是有要事相商。”
“他成為縣令后,就變成縣試的主考官,不用避諱嗎”
“原本要,但是他此前是教諭,執掌整個縣學,無論如何都會有人說閑話,避也避不了。”
“這樣說來,今年的考官大概率會從府城過來。”
“我猜也是。”
“那他找你”
“前縣令留下一堆爛攤子,這個位置并沒那么好坐,他找我應該想問對策。”
“你想把丟的那些東西還回去”
“怎么可能,那不是擺明說我和流民勾結”
“那怎么辦”
“稅糧用師爺家抄的錢財差不多就夠抵,官印朝廷會發,如今最麻煩的就是各種卷宗,其實也不難,重新測量登記就行,另外”
父母談論正事時,待書房半天的南崽終于想好筆名。
第一反應,就是炫給別人看。
剛出門,就聽到叫聲,“南風哥哥”
“樂姝”
南崽環顧一圈沒找到人。
“抬頭,我在墻上”
南崽仰頭,就看到灰頭土臉趴在墻頭的樂姝。
“你怎么上去的不知道很危險嗎快點下來”
“不危險,我踩著行云叔叔的肩膀呢,他很厲害,不會讓我摔倒。”
說著,樂姝委屈地抱怨起來,“自從上次玩過家家,我娘就把我關在家里反省,哪里都不讓去,更不讓我找你玩。”
“那你反省了沒”
“天天反省,可是娘好像更生氣了。”
聽完,南崽很好奇,“你都反省了什么”
“我覺得挑的人不太好娘才會生氣,每天都換新的。”
“額”
南崽后悔了。
當初真的不該胡說八道。
“那什么,”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樂姝,“爹只有一個,其實是不能換的。”
“這樣嗎”樂姝愣住,然后委屈地濕了眼眶,“可姝姝一個爹爹都沒有呢。”
“你不是沒有爹爹,他只是去世了。”
“就是沒有”
樂姝在這件事上很堅持。
“這”
南崽麻瓜,恨不得對當時胡咧咧的自己拍幾巴掌。
該怎么跟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不點解釋綱常倫理呢
良久,他試探地開口,“要不這樣,我像大爺爺一樣,收你為義女”
噗嗤
行云忍不住笑抽,連帶踩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也摔下來。
萬幸倒地的那一刻被接住,沒有摔傷。
“小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疼”
行云怕樂姝誤會自己幸災樂禍,全力憋住笑,眼睛瞪大,臉也使勁板著,表情極為扭曲。
小姑娘沒有注意這些,而是認真思索南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