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哼哼一聲,沒搭腔。
經過這么一番折騰,顧舟只感覺最后的一點精力也消耗殆盡,他困倦極了,不想再征得對方的同意“我要睡覺。”
傅沉再次看表護士說讓顧舟過一個小時再睡,現在還沒到,但也差不多了,于是他幫顧舟蓋好被子“你睡吧,如果有事,我會叫你。”
顧舟已經困到極點,迅速熟睡過去,病房里再度安靜下來,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平穩波動,傅沉在病床邊守了一會兒,聽到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發現是程然,后者伸手指了指顧舟,小聲問“睡了”
傅沉點頭。
程然“你出來一下。”
傅沉壓低聲音“得有人看著他,什么事”
程然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沖他比口型“我把她聯系方式給你。”
傅沉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是顧舟媽媽,他心下了然,站起身來“那我讓護士來陪護一會兒。”
他出了病房,麻煩護士幫忙照看一下顧舟,隨后跟程然走到走廊窗邊,程然已經把顧舟媽媽的手機號發給了他,并說“我這就走了,還得回去上班。那個什么,你倆的事你自己解決,不過我建議你不要這么快聯系她,等顧舟身體恢復了再說。”
“當然,”傅沉把那個手機號輸入通訊錄里,隨便備注了一個名字,又把聊天記錄刪除,“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行,”程然不再多說,“那你記得吃飯,晚上別忘了跟我匯報一下顧舟的情況。”
“匯報”這個詞讓傅沉微微揚眉,他目送程然離開,聯系司機送午飯過來,隨便吃了兩口。
整個下午,他都在病房里陪顧舟,雖然顧舟的情況比較穩定,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顧舟體質又差,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出現什么并發癥。
顧舟一直昏睡,到了晚上,開始低燒。
傅沉叫來了醫生,醫生說術后低燒是正常現象,一般兩到三天就會退掉,目前各項生理指標都沒有太大問題,叫他不要過于擔心。
雖然醫生這么說,但傅沉還是沒法不擔心,他繼續在床邊守著,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感覺到顧舟稍微掙動了一下,隨后眉心微聳,睜開了眼。
傅沉連忙起身,輕聲喚他“顧舟”
“嗯。”顧舟眉頭皺著,像是不太舒服,他臉色十分蒼白,就顯得那雙眼睛格外黑,整個人透出一種極易破碎的脆弱感。
傅沉連大氣都不敢出,低聲問“疼嗎”
顧舟剛醒過來,好像有點反應遲鈍,過了好幾秒才回答他的問題“還好。”
傅沉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止疼泵上“要我幫你按嗎”
“不用。”
“真的不用”
顧舟看向他,語氣有些無奈“我說了,這點疼在我忍耐范圍內,用藥的話,胃會不舒服。”
“好吧。”傅沉只得放棄,手術前顧舟就說不需要止疼泵,但他怕他疼,還是跟醫院要了一個自控式的,結果顧舟依然堅持不用。
他跳過這個話題“那要喝水嗎”
這回顧舟點了點頭“要。”
從中午輸完液到現在一直沒有喝水,顧舟已經非常口渴,他期待著傅沉給他遞水,結果下一秒,他就看見對方給他倒了一碗溫水,用勺子舀起一小勺,遞到他唇邊。
顧舟看著那清亮的一勺水,直皺眉。
他用“你是不是故意的”的眼神看向傅沉“你不會用吸管你這么喂,我要喝到什么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