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和地解釋道“那叫田頭辦大學和工廠辦大學,讓學生走出課堂,學習與實踐相結合。是特殊時期的特殊做法,有它們的現實意義。現在學生回歸課堂,基本上是老師講課了。”
“可新聞里不是這樣寫的呀。”
燙著卷發的姑娘眨著眼睛,眼睫毛上涂了厚厚的睫毛膏,總讓人擔心他閉眼的時候,那濃黑的油墨會沾到臉上。
唐永剛溫和地笑“新聞也未必是真的,他們從未去過中國,又有什么資格評判中國呢”
餐桌上發出了笑聲,另一位剪著短發的姑娘嘲諷地看著自己的異母姐妹“二姐,我還以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
卷發姑娘漲紅了臉,不由自主抬高聲音強調“他就在中國,他從北京發回的報道。”
說著,她顧不上這是家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張報紙,硬是送到唐永剛面前“伯伯,你看。”
餐桌上又爆發出笑聲。
一位妝容精致的半老徐娘,搖晃著耳朵上剛收到的耳環,用嬌媚的聲音強調“二小姐,你這不是在為難人嗎你婆婆剛從中國過來,怎么會看得懂英文”
唐滬生先不高興了“我大哥是震旦大學的高材生,英文算什么我大哥還通曉德文法文。”
那會兒他在教會學校上學,被德語折磨的死去活來。大哥卻學得輕輕松松,回回都拿高分。
下人們私底下議論,說大少爺到底是長子嫡孫,果然繼承了老爺的聰明。不像小少爺,姨太太養的到底上不了臺面。
正因為如此,當時的他無比痛恨大哥。大哥的存在,提醒了他的身份。他再受寵,也不是嫡長子。
那時不懂事,現在他已經忘了對大哥的折磨,心中涌現的全是驕傲。
他的大哥,品學兼優,是高材生呢。
當然,這樣優秀的大哥也只能依附他生活。誰讓他更優秀呢。
他懷著炫耀的心情再度強調“一點點英文算得了什么要論及文化,還是我們華夏文明最有底蘊最有內涵。”
唐永剛可沒心思管便宜弟弟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報紙的報道上。
這篇文章以不無夸張的口吻強調,古老的紅色中國,又給世人帶來了震撼。
按照文章中的描述,北京的大學生們不用承受老師橫飛的唾沫,只要跟著電視學習就行。
他們的教授,承擔的是課堂管理者的角色,唯一的任務就是在課堂結束后,為學生答疑解惑。
那上課的人是誰呢是這個國家最頂尖的教授。紅色中國將他們集中起來,統一錄制課程,然后分到全國各個學校包括工人農民夜校,供大家學習。
按照有關部門發言人的解釋,他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解決師資不均衡這個困擾全世界的難題。
名師優秀的老師,所有學校都搶著要,所有學生都想上他們的課。可是老師的精力又有限,無法兼顧這么多學生。
紅色中國講究人民教育,既往搞公社辦勞動大學,工廠辦工人大學。現在,雖然恢復了正常的大學秩序,但他們也不會忘記人民群眾,而是想方設法讓盡可能多的人接受優質的高等教育。
于是他們選擇以電視大學的方式,將最優秀的教授講授的知識傳遞給每一位學生,讓大家都接受最優質的教育。
報道中,記者以熱情的筆觸描述了這項創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