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電視機累垮了,那再多的知識也沒辦法傳遞出來。
他站起身,走到白峰面前,沖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峰的眼睛還盯著手上的筆記本,嘴里念念有詞,根本沒在意他的舉動。
王上校快步上前,跟在所長身后,同樣沖這位老前輩深鞠躬。
剩下的研究員們像反應過來一樣,趕緊排成隊,齊齊鞠躬。
田藍等人默默地注視這場景,誰也沒吭聲。
倒是起義軍艦的老艦長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站起身,替自己的老伙計一一回禮。
吃完飯趕過來的老起義官兵也趕緊跟著同樣鞠躬回禮。
其實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們只是激動,無比的激動。好幾個人都追問“這是咱們國家的軍艦吧咱們國家已經造出這樣的軍艦了太好了,我們就怕這些年耽誤了。本來就落后,再不進步,就被人踩在泥里了。”
先前他們懷念自己在英國培訓時的時光,與其說是追緬青春,不如說是懷念當初那個滿懷熱血的自己。憧憬未來,對明天充滿希望。
他們的希望,就是看到祖國也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船堅炮利,可以保家衛國,再也不受外敵欺辱。
研究所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最后還是頭發花白的老將軍走上前,從這些已經走向人生暮年的起義官兵舉起手來,莊重地敬了個軍禮。
他們趕緊挺直腰桿,回敬軍禮。
原本一直表現的無動于衷的白峰這會兒跟條件反射一般,也站起身,認真地敬了個禮。
即便他已經瘋了,他還記得自己是軍人。
田藍扭過頭,用力地呼吸,她怕自己當場落下眼淚。
其實她沒必要強做堅強,因為在場的人,包括那些身經百戰的老軍人都已經眼睛通紅,默默垂淚。
她深吸一口氣,招呼自己的丈夫和同伴“走吧,我們該回宿舍了。”
夜色寂寂,連星星都已經蓋上了云朵,沉沉地睡去。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目送他們離開。
顧成剛突然間開口“關于那場運動,你們怎么看”
雖然現在都在批判文格,大家也在反省錯誤。但他之前對這些并沒什么興趣。如同這世上很多理工科學霸一樣,他從來無心政治,一貫避而遠之。
可這段時間的遭遇,讓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沒有一處是真正的凈土,沒有人能真的不受政治的影響。
“我原先認為那只是一場政治斗爭,和其他的政治斗爭相比,區別在于它的規模更大,持續的時間更長。但現在,我好像感覺到它有更多的東西。可我說不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