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遠手倏地收緊,將玻璃片壓在林行秋的側臉上,然后壓緊,那玻璃片就抵在林行秋的皮膚上,只要林明遠手輕輕的一抖,就會在林行秋白瓷一樣的皮膚上留下血印子。
林行秋卻連眼都沒抬一下,好像被碎瓷片壓著臉的不是他一樣。
林明遠看著林行秋這種樣子就來氣,他手一用力,正要在林行秋臉上劃一下,一個中年女人跑了過來,看這這幅樣子,驚呼了一聲。
她看著林明遠,聲音顫抖“少,少爺”
林明遠手一頓,看向女人“李嫂,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李嫂不敢上前,只站在遠處道“宴席那邊差一套玻璃杯,今天這么多客人,人手本來就緊張,我就讓他來取一套玻璃杯,想著也就幾分鐘來回一趟,誰想到他這么一會兒就沖撞了少爺”
林明遠收回視線,又看向林行秋“你就不怕嗎我的手稍微一抖,你臉上就要留疤了。”
林行秋只是死死盯著林明遠,然后倏地勾了下嘴角,很輕,轉瞬就消失不見,就像那天在酒吧里一樣。
林明遠被林行秋略帶挑釁的笑意激怒,他罵道“賤人,不怕是吧”
林明遠的手猛地抬了起來,就要往下劃,李嫂看著林明遠的動作,張大了嘴,有些害怕,下意識的要驚叫出聲,正要捂住嘴,卻猛地看到暗處站著的一個人,忍不住喊出了聲。
“戚少爺。”
聽到李嫂的話,林明遠手一抖,本要劃到林行秋臉的手歪了一下,眼看要與林行秋的臉錯過,林行秋卻主動朝林明遠的手那邊靠近了一點,原本要與他臉錯過的碎玻璃從他右臉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滲血的紅印。
這一瞬間的動作太快,林行秋的動作也不明顯,林明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林明遠,這么多年你還是沒什么長進。”
戚月淮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看向林明遠。
“還是這么惡毒啊。”
林明遠是個受不得一點委屈的,哪怕現在是他理虧,面對戚月淮,他卻仍然理直氣壯“誰惡毒戚月淮,嘴巴放干凈點。”
戚月淮瞥了眼林明遠,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雖然戚月淮臉上并沒有什么怒意,但林明遠卻明白,戚月淮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很多人都怕戚月淮,但林明遠知道,戚月淮其實是個很能克制自己情緒的人,他其實很少生氣,面對他的無理取鬧,戚月淮大多數情況下,都選擇無視他,很少像現在一樣。
為了林行秋
林明遠幾乎要把牙咬碎,卻又不敢再招惹戚月淮。
戚月淮很少打人,但是他見過,aha天性是好斗的,像戚月淮這樣的人,又是s級的aha,上學時總有家世好級別高的愣頭青不服,覺得s和a這道鴻溝不是不可逾越,去挑釁他。
戚月淮平時不怎么搭理這些人,但樹大招風,有次有戚家的競爭伙伴在戚家手底下吃了虧,那家小輩把氣撒到了戚若言身上。
戚月淮那次主動動手了,那人半條命都沒了,林明遠當時就在旁邊。
林明遠還記得當時周圍到處都是一股玫瑰的氣息,那是戚月淮信息素的味道,不是那種馥郁而嬌艷的氣息,而是帶著一點木調和冷意,像是月光下,在雪地上悄然盛放的荊棘玫瑰,矜貴、恣意、高傲,帶著不加掩飾的攻擊感,碰一下就會被刺破手。
戚月淮沒有再理林明遠,他走到林行秋面前,站在林行秋面前看了他一眼,林行秋臉上沒什么血色,皮膚蒼白的像紙一樣,好像那道劃出的血印,讓他的血都流盡了一樣。
戚月淮看了一會,沖林行秋伸出了手。
林行秋抬頭望向戚月淮,手指動了一下,將沒有被劃傷的那只手放到了戚月淮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