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淮不知道戚皓丞是不是還說了什么,他已經無暇去聽。
戚月淮覺得整個人好像被猛的澆了一盆冷水下來,明明十幾度的天氣,他卻冷的發顫。
心臟好像被一只手緊緊攥住,從心臟疼痛開始蔓延到全身,甚至已經無法呼吸。
戚月淮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蹲下身來,一股酸澀的感覺涌上鼻腔,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掉不下來。
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在路邊蹲了良久,一直到腿都酸澀了,戚月淮才站起身子回到車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等終于恍惚間回過神,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林行秋失蹤了。
這個消息充斥著戚月淮的大腦,讓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
只要是清醒的,戚月淮就無法不去想這件事。
同時,他也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怕林行秋是在聯邦境內失蹤的,他掘地三尺發動一切關系也會去找到他,而這件事連軍部都沒有辦法。
這一次戚月淮已經沒有辦法用工作麻痹自己,實際上,他連去工作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林行秋只是暫時失去了聯系,并不是出了什么事,但這樣的安慰在這樣的境地下卻顯得太過微弱。
戚月淮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搜尋著一切和這次救援行動有關的消息,卻一無所獲。
這次任務是絕密行動,大抵是怕任務失敗反而動搖人心,引起恐慌,媒體甚至沒有報道這次行動,所有消息被捂得嚴嚴實實的。
世界上就好像完全沒有林行秋這個人一樣。
“阿淮你在不在開下門啊”
陸昕跟李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戚月淮用了好久才從沙發爬起來,他揉了揉像是被石頭砸過一樣沉重的腦袋,跌跌撞撞走下沙發。
走了兩步,腳下的酒瓶不小心被他踢倒,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響。
戚月淮慢吞吞的跑到大門旁給陸昕他們開了門,陸昕看到他的樣子卻嚇了一跳。
“阿淮,你這”
戚月淮一向是個很得體的人,陸昕認識他這么久還沒見過他這幅樣子,他頭發亂糟糟的好像鳥窩一樣,胡子也冒了出來似乎有幾天沒刮過了,眼下的黑眼圈濃重的像是用墨畫出來的一樣。
李挺動了動鼻子,皺眉道“我去,好大的酒味。”
他們兩對視一眼,朝門里走去,原本干凈整潔的客廳里一團狼藉,酒瓶子東倒西歪的擺了一地,茶幾上滿是抽完的煙蒂。
“你們倆來干什么”
戚月淮出聲,嗓子如同年歲久遠的老唱片一樣沙啞,讓人頭皮發麻。
“我們聯系不上你,怕你出事,就來看看。”
陸昕皺著眉看著房子里的狼藉景象,客廳很大,但他甚至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沒事。”
“沒事”陸昕道“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阿淮,是因為林行秋”
陸昕的父親也在軍中,關于這次的行動,他也知道一些,他跟李挺這一周都聯系不上戚月淮,發的消息打的電話戚月淮一個都沒接,陸昕知道戚月淮大概出事了,便跟李挺來家里看看。
聽到林行秋的名字,戚月淮毫無波動,他又走回沙發上坐下,給自己點了支煙“你們倆還有什么事嗎”
陸昕跟李挺又對視一眼,他嘆了口氣,來到戚月淮跟前“阿淮,來之前我問過父親了,s國在邊境跟我們起了沖突,越過了邊境線,而他們總理也正式發出求助信,請求我們協助平息內亂,一旦我們出兵,這場內亂很快就會平息,到時候”
“到時候”戚月淮終于有了反應,他眼眶微紅“到時候他都成骨頭了吧”
那天戚月淮跟戚皓丞打了電話,戚皓丞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這次行動失敗,聯邦已經不打算再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營救大使。
即便聯邦會出兵平息內亂,林行秋也等不到那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