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已經酒醒了,不然的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聲音。”我這樣想,最終踏進了門。
聽到聲音,他倆同時看向我,“爸,媽”即便是那天發生那樣不快的事情,可是現在,回到家,雖然有些破爛,我卻還是覺得長舒一口氣,這兒,還是很有溫度的,相比于東山醫院的壓抑,這兒,更舒適些。
“你回來了,啥時候到的,也不說一聲,我好騎車去接你呀。”我爸先說話,那天喝多了的事情,他是一點兒都記不得的,我又好笑,又覺得氣人。
我媽只是搖搖頭,亦表示相當的無奈。
我們坐在堂屋的桌子上,吃晚飯,他似乎很高興,我們誰也沒有告訴他我已經回來好些天了,所以,見我回來,他很高興,提著他的酒壺,換了個大杯。
不知道怎么了,酒還沒有倒出來,就會覺得他已經醉了,他先給自己倒上,然后把那只大酒壺伸到了我這邊,“你喝不喝嘛”
我按照慣例搖搖頭,要是以前,他定會在多糾纏一會兒,可是今天沒有,“是喲是喲,學生是不許喝酒的。”我吃著飯菜,辣椒炒肉,嚼著花生米
一個酒蒙子父親居然有一個不喝酒的兒子,真算得上是奇觀的了。
吃過晚飯,我頓時疲倦涌上了心頭,到了自己的房中,看起來,母親已經收拾過房間了,我脫衣服,倒頭就睡,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身體癱軟在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便覺得腿部,手臂有些酸痛,想必是太勞累了的,走了不少的路,還有各種的念頭。
手里抄起手機,就有了消息,是室友張琳發過來的,“下周進行金工實習。”我只回了嗯嗯兩個字,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手摸在臉上,接著嘆一口氣。
起身,早上洗完臉,站在外面,秋天的早上已經有些上霜了,清涼,鄉村牧野的氣息,我下意識的看著西邊,真就是下意識的,“哦哦,余沉沉還在東山醫院里面唉”
如果說,一個人夜晚來臨,睡著是一個短暫的死亡狀態的話,那么,第二天清晨,就是復活了的,昨天的夜晚,我真的什么也沒有想,在那種淺薄的死亡狀態下希望忘掉所有的關于余沉沉的一切,而在今天早上復活過來的時候,新生吶,結果呢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了。
“沉沉是我的女朋友”楊風的嘴臉還在我的眼前晃悠,鋪天蓋地的回憶從故鄉秋天早上肅殺的氣氛里面過來。
我不知道應對,我是無言的,而且,我要離開了,一到這個季節,候鳥南遷,準備過冬,而我呢奔向北方,奔向我自己的寒冬。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了自己家的院子,有幾朵秋菊在開著,黃色的花瓣,石板鋪在前面,一直延伸到路上,左邊的有幾顆杜仲樹,葉子變得枯了,已經在開始往下凋落了的,葡萄架子上亦是空無一物,近處有雞鳴,隱隱約約的,在我的耳邊回響。
吃過早飯,我背上了我的包,我要離開,我要北上,自覺地走進白雪皚皚。
到了小鎮上,我的腦海中,想起的,依舊是余沉沉,我開著那西山上的薄霧,格外的觸動,我是不是該去跟她道別是不是該囑咐她好好的,好好的等著我回來好好的好好的
我揪起了手里的手機,對著屏幕,qq里面的空白界面,我要跟她說么我到底要不要跟她講,我走了她會不會有點兒傷心不一定不會的,有楊風呢我這不是多余的嘛
果斷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搭上了去火車站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