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良在審訊室外面,盡力聽著里面趙明森的一口方言,他心里知道他們的審訊方法是不對的審訊并不是在這種所謂的高聲中才有成效,相反,對于一個案件的嫌疑人,用這種類似于恐嚇的方式,所能夠取得的成效是有限的,到頭來,還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多少冤假錯案就是這樣形成。
他提起一口氣,敲了敲門,一敲門,里面的聲音一下就戛然而止。“進來。”鄭良推門而入。
看到正站著的趙明森,他旁邊的記錄員也用眼睛打量著他。
“你來啦。”
“趙隊長,我覺得咱們的詢問方式有欠妥當,而且,譚順現在只是嫌疑人,我們沒有取得直接證據,按照規章制度,他該像李仕春一樣,接受詢問”
“打住。”趙明森知道這個剛從城里來的年輕警官所說的意思,“你是說我們不應該給他帶手銬,不應該采用這種方式詢問難不成我們應該把犯罪嫌疑人當成祖宗給供起來真是豈有此理。”他用鄙視和不屑的眼神掃了鄭良一眼,心里越發的氣惱。
他真是把這里當成什么啦以為這里還是縣公安局趙明森因為下午見了同在縣公安局的技術檢驗科的副科長王佳偉,所以對同屬那里的鄭良,打心眼里,其實缺乏好感,只不過,人家剛來,再者,人有見面之親,不成想,年輕人卻不知好歹,指教起來他來了。
“不是,趙隊長,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我們應該通過正當的方式方法來進行詢問事宜,這樣,也才能夠從中套出更多的線索來。”鄭良倒是沒有趙那么的急切,只是心平氣和的講他想要講的意思。就這,還是在他畢業之后形成的待人接物的道理,要是擱在以前,他也不是這樣,以往,他是個出了名的直腸子,說話從來不拐彎,從來不過腦子,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工作一段時間之后,才慢慢的學會委婉,學會一些技巧。
“那什么,你既然這樣說,就由你來審問好了。我來給你作記錄怎么樣”
鄭良覺得自己應該當仁不讓,“行。”
趙招呼一旁作記錄的女警察,她出去了,趙坐到記錄的位置上,“來呀還愣著干什么。”鄭良看著坐在鐵椅上的嫌疑人譚順他高高瘦瘦的,瓜子臉,嘴巴格外凸出,眼睛四處打量,眉宇之間一皺又一皺,充滿了恐懼和害怕。人說尖嘴猴腮,大概就是這種相貌的人。
他正想著從那兒入手,怎么審問,他還真的沒有想過,只知道趙明森的審訊方式不對,可是正確的方式又是什么在學校和三年的工作經歷,專業知識告訴他,對于不同的嫌疑人,應采取不同的審問策略。
別說策略了,就是對于案情,他都不清楚,現在趙要他審問,真的是進退兩難。
他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鐵窗那頭坐著的疑犯譚順,四目相對之時,譚順眼里有的是緊張和不安,挨著他坐著的趙明森,兩眼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在等待著鄭良開始審訊。
“姓名。”
“譚順。”
“年齡。”
“45歲。”
“家庭住址。”
“梅鎮大埡村三組。”
鄭良詢問這些最基本的信息,譚順很配合,不像是在市局時候,那些個刁鉆份子,以拒不配合的態度,或避而不答,或說謊,或非常不屑。
“昨天你都在干什么”鄭良步入正題,也是他的策略,既然對案情一無所知,就只有從審訊中間獲取有用的信息。
“昨天嘛,早上起來,下田給豬打了一捆豬草,我媳婦兒弄好了早飯,我才回家吃早飯,吃完早飯,太陽很大,就在家呆著了,之后就約李大爺他們幾個打牌”他記流水賬似的,對他昨天一天的生活進行回憶。鄭良認真的聽著,期待從中找到一些可供參考的細節。
倒是在一旁的趙明森覺得很不耐煩,很顯然,他很討厭這種沒有說到點子上,還浪費時間的流水賬。
“說你昨天下午去干啥了”他的聲音很洪亮,較之鄭良,聲音要高的多,一下就打破了審訊室里原本比較安靜的氛圍,驚的譚順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