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應該弄出那么大的動靜來,操心了。”仿佛挨打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仿佛在同等條件下她的痛苦遠比我多,應該被安慰應該是她。
“沒有,你對不起你自己,同我說抱歉,實在是本末倒置,再者說,我能想到你的心意,只要你好就行。”
她懂得我的真誠,我也知道她的用意,說不清楚,是一種默契,是可以相互理解的感情。
“好啦好啦,說正經的,你真是讓人不省心,誰叫你在課堂上做的呀”
“對,你說的是,現在老后悔了,最難受的是做五角星的彩色細管被沒收了。”我又不愿意不按約交付于她,而且像她的說的,鉛筆花已經做了一半,所謂禮尚往來,空著手笑納是肯定不行的。
“不,我最難受的反而是你被揍了。”
“皮膚之痛,何足掛齒”一個冷眼表情遞過來,“你你就是個混不吝,這么折騰下去,你要讓那些關心你的人作何想”
“你說的那樣的人不存在”即刻反駁,猶如一只被批判到泥土里的土狗,什么也不顧的撕掠起來,屋漏偏逢大雨,體面、解釋、孤獨的苦算得上什么呢滿腹悲情,便可以勇無畏,如果在早先激起這種情感,絕不至于被揍成此番模樣。
“怎么就不存在,你被打懵了吧”似乎她就是那個人,不知道何種原因又不愿意承認。
直說,是違背語言藝術的。語言的藝術,更應該像畫畫一樣,留白,給人家留下足夠想象和猜測的空間。
“我們下周在履約吧,那時候,我的鉛筆花肯定就做好了。如果你沒有空的話,你完全可以換個別的東西給我。”
“不用,我很快就能弄好,請相信我,說到就做到。”
“好啵,晚安。”
在第二天,秘密的托阿彪在文具店重新采購原材料彩色的細管。揣好,白天從來都不見光,直到晚自習后才帶回宿舍。
白天一邊寫著檢討,一邊想著如何更加的小心謹慎,再也不要制造出任何意外,因為對新老班王長風的認識,恐怕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這個人的脾性的了,“慈祥的老虎”、“溫潤的蛇”、“食人萌寵”大致就有這幾個外號在班級里面傳開。
當你犯了錯誤的時候,王長風笑臉相迎,與你相談甚歡,等到他覺得時機到了的時候,便向你拳腳相加的發起總攻,任誰也招架不及。
檢討,為了湊字數和篇幅,就形成套話的文章,只要確定你自己是錯的,其它可以一概不顧,再分析一下錯誤的原因,個人覺得分析原因很有必要,只有這樣,才可在下一次準備犯錯的時候準備具體,少有紕漏,至少能不被逮住。檢討很值得寫,簡直就是日后的行為經驗。
在第二周的體育課前,我的衣服口袋兜里鼓鼓的那里面裝了一個小塑料盒,滿滿的都是彩色的五角星。
我們在陽光下,我遞給她,一朵鉛筆花,從她手里小心翼翼的送過來,拿在手里面,像是玻璃質地,上面還雕刻著紋理。
“手巧。”
”你很厲害,做了這么多的星星,難得,謝謝。“
“你不必見外,這都是我答應過你的。”
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了光,欣喜,總覺得是刻意為之,不那么自然,深埋于笑容之下的到底還有什么,是值得商榷的。
不過,她做的鉛筆花是真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