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商不知道離自己很近又很遠的某個角落里有人在高喊著紅豆飯。
眼巴巴地看著楚上青,他老老實實地坐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
坐在桌前的楚上青在用電腦處理工作。
“回去之后就是集團的招標,項目書我已經看過了,沒什么問題,招標成功之后的報告也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當然,楚上青這么說的同時也已經把招標失敗后的計劃也做好了。
“你是項目顧問,這個事情就交給你處理。”
傅南商嘴上說得仿佛是個董事長,只有眼神狗里狗氣。
楚上青點點頭,又打開另一份文件“負責跟這件事的李助理說警方那邊已經追蹤到這次事件的造勢方,是某個知名水軍公司,還摸到了幾個私人的住址i,需要進行排查,如果確定了里面有傅雪辰的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該抓了就抓了,能開的就開掉,他要是能多吐點股份,我也可以多收一點。”
“我有個想法,李先石這條線可以拉出來了,白小敘身份造假進了傅氏集團這是事實,用這個做理由開掉李先石是足夠的,至于白小敘,這個是秦曉芯上周上傳的工作報告,白小敘的外婆童話系列確實創意很好,在明年二季度的擬開發項目上內部投票第二名,讓白小敘作為文案或者故事架構師正式進入樂海也不錯。”
傅南商沒有立刻答應。
他還記得那個叫白小敘的小姑娘。
像個粘人的兔子。
還是一個討人厭的小章魚怪。
楚上青轉頭看了他一眼“她雖然是因為其他原因進入了傅氏,從實際來說并沒有對公司造成損害,反而還有貢獻。要不我們就以稿酬計算買她的故事版權,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就算是委托創作,也得支付她最少三十萬,如果合同中簽訂有分成收入還要另算。當年你沒有讓顧小姐成為樂海的一員,可是后悔了很久。”
為樂海的大型架空歷史向卡牌游戲黎歌做美術顧問的顧小姐當年帶著故事框架和自己繪制的游戲概念圖找到樂海的時候才只是個建筑系的大學生。
現在不提顧小姐在建筑設計方面的聲名鵲起,只說她在繪畫上的成就已經是足夠光輝璀璨,上次不過是請她繪制一副宣傳原畫,樂海就要支付二十多萬作為酬勞,這不包括在黎歌游戲的分成里。
作為樂海董事長的秘書,楚上青考慮問題是站在樂海的角度,那個所謂的“劇情”里只說了“女主”最后和“男主”在一起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標準得像個童話,可事實上她并沒有看到白小敘在個人業務能力上的進步,她能給福利院的小孩子們講許多故事,那些故事只存在于她自己的心里。
楚上青甚至沒有想起任何一副畫面是她給“男主”講屬于她的故事。
實在是資源的浪費。
“你是不是對她太照顧了”傅南商突然開口,“好像你們只見了幾次,但是你對她就像是對待于助理。一個毫無寫作經驗的新人,就算是寫出了故事,萬我們也可以把全版權拿到手,雖然秦曉芯很看好那個故事,但是童話風格的游戲在幾年前已經流行過了,市面上沒有可靠數據可供參考,把這件事交給樂海的相關人員去做,那個白小敘很大概率只會獲得不到十萬收入,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可你想讓她在樂海有一份工作。”
傅南商一口氣說了許多,心里的醋嘩啦啦地往外倒。
楚上青自己沒有察覺,她其實很容易給別人造成自己在被偏愛的錯覺。
因為她總是很冷靜很條例地在維持這某種秩序,卻又很溫柔地讓別人也進入秩序之中。
她是秩序里的溫柔星辰,并不是一個維持鐵律的暴君。
“好像是吧。”楚上青竟然點頭。
“咣”什么倒了哦,是傅南商心里的醋壇子被倒扣過來了。
楚上青闡述自己的理由“樂海每年都在給很多年輕人機會,社招條件是業內出名不在乎學歷的,白小敘具備讓人給她一個機會的條件,她能夠給樂海創造價值,從她的生活經歷來看,她缺乏進入安穩生活的通道,給她這樣一條通道對于樂海來說是并不需要額外成本又符合公司理念的事情。”
傅南商卻還看著她。
“老板,你還有什么需要我說的嗎”
男人低下頭又抬起來,繼續看她。
過了幾秒鐘,他說“我在吃醋。”
楚上青從前學歷史的時候能準確地背出資治通鑒每一個譯本里面同一句話的注釋的頁數,能背卻不代表能理解。
就像她不理解為什么歷史上那么多的寵妃都有“善妒”的屬性,容易嫉妒難道不會給喜歡她的人增加很多情緒負擔嗎為什么那些皇帝還是那么喜歡她們呢
她一度把自己的困惑歸結于歷史的局限性人們無法解釋一個男人的反復無常和狹隘偏執,于是給承受這些的女人們一個“嫉妒”的屬性來解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