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需要思考,陳章涵就走了,他跌到過一次,一次就夠了,總不能陪著傅南商再跌一次。
其實他不光跑了,在樂海的時候他跟各個游戲平臺和渠道商都混熟了,從傅南商手里拿來的一筆又一筆“公關費”養出來的路子,他也帶走去了另一家游戲公司。
幾個月后,那家游戲公司也黃了,不止如此,陳章涵之前靠著各種小道消息倒騰的小公司也漸漸燙手起來,他連拆帶賣,沒多久手里就折騰得不剩什么了。
反而是樂海,在他離開之后又活了過來,除了月流水破千萬的游戲,游戲圈里也都知道樂海的老板概念好技術好脾氣不好,幸好他身邊有個能干的小姑娘。
灰溜溜回去那個老民居樓,陳章涵想了一肚子的話,他早就習慣了低頭,跟誰低頭又不是低頭呢
偏偏,傅南商擺擺手“安卓那邊的幾個游戲平臺你趕緊去搞定,天天打電話他們不煩嗎。”
所以陳章涵說傅南商清高,傅南商他不是不在乎錢,他就是不在乎別人的“壞”,什么背叛、什么欺負,根本進不了他的眼里。
他只記得別人的好。
哦,他還在乎楚上青。
嗐,這不是更顯得他清高了嗎
宋沁雅啜了一口酒,嘆氣似的說“老陳,我覺得你要不就跟傅小南說說,上市的事算了吧。你看看現在的局面,那個長租公寓炸雷炸到了傅氏,要不是楚上青反應得快,說不定是要出人命的。傅小南他不缺錢,也不樂意從別人手里騙錢,樂海的資金流這么健康,不上市也能一直安穩。”
“那些空殼講故事的是騙人的買賣,樂海又不是。”陳章涵還是不甘心。
他不止是不甘心錢。
手機響了,宋沁雅看了一眼,又看向陳章涵。
“傅小南又找咱倆了你說他一天天的咋這么多事兒,我上次買的兔子服不夠他穿我記得還有貓耳朵的呀”
耷拉著眼皮看著手機,陳章涵笑了聲
“他問咱倆怎么能把一份驚喜送得讓人滿意這是要干啥呀”
宋沁雅一拍大腿“他是要求婚吧這傅小南之前不就說他跟楚上青在一塊兒之后很快就會結婚”
求婚
陳章涵喝了一半的酒又吐回了瓶子里。
同樣收到了消息的于露露從床上彈了起來,她也覺得這是傻狗要跟楚秘書求婚了。
火速開始搜索“求婚的注意事項”,同時記憶儲備高速運轉,調取韓劇日劇美劇俄劇里的求婚場面。
嗯這個是國產劇國產劇不配。
總結了從語言到道具到氣氛到場地的七八條要點、五六個案例發給傻狗老板。
于露露氣沉丹田,抱住了自己家的大金毛兒。
“金條你遠方表哥要求婚了”
大狗歪了下狗頭,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發什么瘋。
聽說,經過這十多天,租戶、承包商和工人三方面與卓南青島分公司的糾紛終于都處理干凈了。
至于分公司與長租公寓平臺的私下合作,好像已經啟動了法律訴訟程序。
王佳靜和往常一樣頂著北風從公交車上下來,走進位于鬧市區的大樓,看著和自己印象中一樣的卓南建筑,聽見別人說那個很厲害的楚秘書已經走了。
走了
“是啊,走了。走之前還做了個新的規定。”說話的同事一臉唏噓,“以后要跟咱們卓南合作的承包商得他們給女工人繳納社保的記錄。”
這跟王佳靜這個底層的文員沒什么關系。
她走進電梯,抬手去摁樓層號。
“俺老婆也在工地上揍飯,一分錢都沒給,那俺倆孩子”
那天那個身上藏著雷管的農民工是這么說過吧
“我是楚上青”
“我說到做到”
王佳靜的手停了下,才摁在了準確的樓層上。
真好啊。
她忽然有些高興。
青島分公司,山東分公司,北京總公司,傅氏總公司在一層一層一層的上面,有那么個人,是說到做到的楚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