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也聽了點風聲,點點頭,問道“怎么聽說武安伯也被訓斥了”
“是呢正是昨天晚上的事,我當時就在殿外,武安伯覲見,也不知道和皇爺說了什么,不一會里頭就傳來皇爺的罵聲和摔杯子的動靜呢。”
聽著的小太監心里不解,問道“武安伯不是如今最受皇爺寵信的臣子嗎怎么也吃了掛落”
講述的太監也是一知半解,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后來喜公公叫咱們進去收拾的時候滿地都是碎盞,武安伯就跪在一旁,皇爺氣的都沒叫起”
小太監茫然的點了點頭,講述的太監好為人師,指點他道“咱們皇爺性子最是溫和,平素就是對咱們這些奴才也少有打罵,這次一定是氣的緊了。”
小太監剛想繼續問幾句,卻見講述的太監突然一臉驚恐地跪下。
小太監往身后一看,原來是內閣首輔張大人正巧經過,撞上了他們倆人閑話,他連忙也跟著跪下。
“奴才見過張大人。”
倆人都冷汗直冒,覺得自己死期將至。
誰料張大人只是笑吟吟地叫起了,并未有任何為難。
等張士波走遠,倆小太監茫然地站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琢磨難道張大人沒聽到他倆的閑話離這么近,不應該沒聽到吧許是他耳背
帶著無數心頭的疑惑,倆小太監繼續站崗了,可這次倆人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絕不敢再閑聊一聲半句了。
張士波走到大殿門口,略站了站,整理了身上的衣冠,這才穩步走入殿內。
大殿里已有許多臣子在那里候著了,見張士波進來,紛紛互相見禮。
“張大人來了。”
張士波也輕微頷首回禮。
他不著痕跡的環視一周,見吏部尚書郭常站在一旁,兩人交換了個眼色,誰都沒有言語。
另一邊,內閣次輔湯意行臉色嚴峻的站在那里,見張士波進來,只是不咸不淡的點了個頭。
張士波前后看看,發現沒有武安伯顧彼之的身影。
他心里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還未等他想通,嗡嗡作響的大殿內肅然一靜,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士波回過神來,就看見皇上風風火火的大步走進來,坐在上首的龍椅上。
這也就意味著今天的大朝會開始了。
戶部侍郎嚴均上前一步,奏對各府邸報
“微臣請奏,現全國三百二十八座州、府,一千五百七十三座縣,都已將今秋糧食產量及稅收上報戶部,據各府上報之數統計,今年糧食產量共一千三百四十萬余石,稅谷一百三十萬四千余石。”
此話一出,驚起滿室嘩然
雖然諸多大人們多少知道些風聲,但是確切的數據出來之后還是覺得很震驚,知道產量不高,卻沒想到產量這么低。
張士波站在群臣之首,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戶部尚書何廣為補充道“各州府上報的今年秋收糧食產量均不盡人意。這些稅糧就連年初放開的賑濟的糧倉都填不滿,可以說這一年國內的糧食儲備不禁沒有增加,反而越來越少了。”
眾臣交頭接耳,朝中議論紛紛,仿佛又要向著如同菜市場一般的聒噪前進。
“這可如何是好”
“此乃民生大計,如此下去,恐怕要動搖我朝國本啊”
“今年怕是又要有流民了”
湯意行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他身后有大臣見他不說話,急了,問策請教道“湯相公快快出謀劃策,您點子最多,為我等指點迷津啊”
這時候御史臺的眾人仿佛約好了一般,義憤填膺,紛紛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