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含冤而死,升平對花家的恨意才會如此之深,不可磨滅。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么新的問題又來了。
盧中冠不曾泄題,不曾助人舞弊,那么當年大伯為什么又會發現所謂的證據
陛下為什么又不惜正面硬剛氏族,也非要治他的罪
十多年之后的今天,花家在暗中經營,明面沖鋒,已經剪除了不少氏族的掣肘,陛下尚且顧慮重重,權衡再三。
那十多年前,就更加不是和氏族對著干的好時機了。
盧中冠到底做了什么,竟令陛下如此堅持
花錦鳶只覺得迷霧重重,隱約能抓到一絲蹤跡,又差了一些關鍵證據。
而喬氏明顯是知道些什么的,卻偏偏不愿意說。
她也只能使些小手段了。
喬氏聽了她的猜測,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此時追究唐晗璋的身世,根本毫無意義。不管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他都不可能繼承大統。
升平憎恨你大伯,想為他祖父報仇。鄭氏和唐晗璋想對付你大伯,兩者一拍即合。你順著這條線去查舞弊案便是。
至于別的事,知道的越多,只會令花家越危險。”
花錦鳶抿了抿嘴,想說什么,可又放棄了。
最后只輕聲道“我知道了,祖母。在將大伯的嫌疑徹底洗清之前,我不會去管其他閑事的。算算時間,仙草她們也該回來了,我先去忙。祖母你保重身體,孫女有空再來看你。”
“去吧。”喬氏略顯疲憊的揮了揮手。
想也知道以這丫頭的性子,唐晗璋那廝既然敢對花家下手,她就必然會刨根究底,睚眥必報的。
可她身為祖母,又能如何呢
這丫頭生而知之,從小就主意大,這個家里真正能管住她的人,壓根兒就不存在。
她只希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花家所有人都能安然無恙。
花錦鳶不知喬氏心中的惆悵,但不用猜也知道她的顧慮。
自古奪嫡都異常兇險,參與其中的官員,都得豁出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豪賭。
能不摻和,自然是不摻和為好。
可是,以大伯的立場,花家早就已經捆在了太子的船上,早已不可能置身事外。
想要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她也只有先扒了對方的皮
花錦鳶昂首挺胸走出松鶴院,斗志昂揚,像一名孤注一擲的斗獸士。
“小姐”
收到飛鴿傳書,便立刻掉頭回京的仙草,已經與長清碰過面。
一聽說花錦鳶醒了,便立馬帶著最新消息來到松鶴院外等著了。
“大皇子身邊的小廝升平,確實是盧家后人”
“我知道。”花錦鳶打斷了她的話,“可有查到他是否擅長模仿筆跡亦或是學識出眾”
“是。”仙草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長清找到了大皇子在國子監的同窗,據他們的書童所說,大皇子在國子監讀書時,常常由升平代寫功課,而且經常因為不滿意,對升平進行謾罵。
他們都以為是因為升平的代寫太過糟糕,但長清托人偷來了幾張被大皇子叱責的廢稿。小姐,請看。”
說著,她便遞上了幾張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宣紙,上面還有十分明顯的污跡和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