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鳶一邊往院外走去,一邊朝他揮了揮手,“別了,大伯。您還在禁足中呢好好養傷,別亂跑,說不定過一會兒,陛下就又有公文送來了。”
花文曄頓時語塞,十分不悅的哼了一聲。
搭著蘇氏的胳膊站起身,扭頭就往屋里走,不去看這個糟心的侄女。
雖然洗清了這次春闈舞弊的嫌疑,但花文曄還是盧中冠一案的關鍵證人,如若真的翻案了,他還將涉嫌誣告。
為了堵住天下舉子的悠悠之口,又為了讓朝堂群臣靜靜看戲別啰嗦,陛下雖保了花文曄的尚書之位,卻也令他在家禁足。
私下里則讓福貴公公帶了不少珍貴藥材和補品上門,讓他好好靜養。
如果福貴公公帶來的那一堆禮盒里,沒有夾雜著吏部急需處理的公文的話,陛下的安撫還會顯得更加誠心一些。
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陛下的身體是真不行了,要是不這么“壓榨”花文曄,那他就得先把自己累死了。
花文曄也只能任勞任怨,帶傷在家閉門加班。
唯一的好消息是,有他接過公務,被抓壯丁硬著頭皮干活的唐明堔總算是清閑了許多,有空陪著花錦鳶走這一趟。
刑部本應是唐明堔的地盤,但是卻被各家的勢力摻雜其中,人人心里都有小九九,關系錯綜復雜。
若是沒有唐明堔這尊“吉祥物”開路,花錦鳶懷疑自己可能得打進去,才能順利見到李仲文。
即便如此,面見李仲文的環境依舊十分簡陋。
稍微干凈一些的問詢室都被占用著,花錦鳶只能親自來到李仲文的牢房前,與他隔著牢門交談。
按照牢頭的說法,李仲文是大理寺隨時都要提審的要犯,只不過是在刑部借了一塊地方關押,他們也無權將人從牢房里帶出來。
花錦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陰暗閉塞,潮濕又不通風,整個牢房里都彌漫著一股疑似下水道的臭味。
然而,比起大理寺的詔獄,這里的條件可稱得上一句天堂了。
“借”牢房
呵,明擺著就是承恩侯府為了讓李仲文少受一點罪,才特意托人將他轉到刑部牢房罷了。
想起自家大伯在詔獄里受的傷,花錦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看著牢房里的李仲文。
李仲文也看著她。
對于這個將自己送進大牢的死丫頭,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的臉。
更不用說,這丫頭身后還站著唐明堔,讓人想裝作沒認出她都不行。
“你來做什么看我的笑話”他冷笑起來,聲音不復翰林院院首時的溫潤,干澀中透著毒蛇般的陰冷。
花錦鳶也沒什么好臉色,微微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枯草中的李仲文。
“是啊,好久不久,探花郎。”
李仲文本就陰鶩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你找死死丫頭,你今日貴足踏賤地,怕是有什么話要問我吧現在就惹怒我,可不是明智之舉”
花錦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李探花倒是消息靈通。可”
她話音一轉,“那又怎么樣呢你只不過是上百證人中的一個,你不說,我自會去問別人。你若是說了,興許還能因為舉報有功,獲得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