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跟在您身邊多年,就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回到高氏那,還沒等進門,芳嬤嬤就哭嚎上,震得庭院樹枝上的喜鵲都因受了驚嚇而飛走了。
高氏看到芳嬤嬤這衣衫凌亂,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樣子,先是唬了一下,滿臉驚色,“這是怎么了”她不過是讓她到榮昭那里傳句話,怎么就這么狼狽的回來了,還好像剛剛遭受了一頓毒打似的。
榮曦也在,她讓碧螺扶著魏嬤嬤坐下,又讓人給她倒了杯茶,“芳嬤嬤先喝杯茶再說。”
芳嬤嬤屁股疼得很,哪還能坐下,扶著腰,將屁股拱起來,“夫人,九小姐,你們要給老奴討個說法啊,我”她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我被六小姐給打了。”
“是六小姐打得你”高氏隱隱有怒氣,榮昭連她的人都打,這分明是沒把她放在眼里。素日里她寵著她,慣著她,把她捧到天上,事事順著她,好沒撈到,現在她居然反過來打她的人。這哪是打她的人,這是打她的臉。
“沒錯,這老奴前腳剛邁進門檻,她就沖著老奴摔起了花瓶,還指使丫頭們打著老奴出去。那幾個丫鬟有了六小姐仗腰,更是張狂。也不管老奴是夫人您的人,只聽六小姐的吩咐,就擰足了勁的打老奴,就這樣在推推攘攘之間將老奴推倒在地。”芳嬤嬤見她有惱意,于是添油加醋,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夫人,您看看,這就是花瓶的碎片給扎的,她們是特意把老奴往瓷片上推。多虧今日去的是老奴自己,這要是夫人去,那受罪的可不就是您了。”
高氏果然更惱,手掌擊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這個榮昭,她是越來越不將我當回事了”
相比于高氏,榮曦卻將信將疑,不是她不相信榮昭做不出來這事。只是因為芳嬤嬤平日里總是仗著母親在下人們面前狐假虎威,說她打丫鬟們她信,說丫鬟們打她,她可不信。
她相信即便是榮昭身邊的丫鬟,也沒這么大的膽子去打她,說到底芳嬤嬤是府里的掌事嬤嬤,要是給她穿小鞋得罪了她,哪還有好日子過。
就說她房里的人吧,像碧螺連蕊她們,哪個沒挨過她的打,沒受過她的氣。這還是她的人哪,還不敢得罪她,更別說是別的房里的人。
榮昭聲音幽幽,目光惻惻,芳嬤嬤抬頭看了她一眼,立馬低下頭,“奴婢萬萬不敢忘。”她表面謙卑順從。
“母親慈善,對你多加寬容,卻養的你越來越不知分寸,倚老賣老,倒哪都敢撒野。”榮昭平一平怒火,深深吁出一口氣,擺弄著指甲,晾了她一會兒方道“你來我這什么事”打一頓罵一頓之后榮昭才想起問她來干什么。
芳嬤嬤回道“奴婢是來告訴小姐明日圣上生辰,夫人讓六小姐準備一下,明日一同入宮為圣上賀壽。”
榮昭算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已出了正月,明日正是二月二,也是皇帝表舅的壽辰,她這些日子只為臉上的疤痕犯愁,都已經將這件事忘記。
下意識,榮昭不想去皇宮,她的臉還沒有復原,別說是皇宮,連棲梧樓都不愿出去。
這幅鬼樣子,被人看到,特別是那幾個公主,還不得被她們笑話死。現在她就能聯想到她們看到她臉上的疤痕時幸災樂禍的樣子。
特別是那個清河,一定笑得前仰后合,連飯都能多吃一碗。
甚至,她們會在她背后笑話她是丑八怪,然后詛咒她一輩子都好不了。
她現在傷還沒好,說不定就是她們聽到消息然后詛咒她,這才遲遲不見好的。
那幾個臭丫頭,前世無論她成沒成為她們的皇嫂,都和她反沖,處處作對,詛咒的事她們做得出來。
芳嬤嬤見她半天沒說話,偷偷的望了她一眼,窺探著她的神色。她現在渾身疼痛難忍,屁股上火辣辣的,幾乎麻木。身上被皮鞭開綻的肉那是鉆心的疼,兩下鞭子打在同一只胳膊上,整個臂膀就像是折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