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殺人滅口這事,夫人干過也不是一兩次,難道這次夫人真的這么狠心要滅她的口
是了,她雙腿廢了,又給趕出榮侯府,對夫人來說已經沒用了。一個沒用的奴才對主子來說,就等于廢棄的棋子,留著都是多余。況且如果她真的是為自己好,其實最妥善的做法是將她送回高家,而不是在這僻靜的地方給她尋一處密處,讓她在這半死不活的躺著,身邊連個端茶遞水,給她關窗戶的小丫鬟都沒有。
出于芳嬤嬤的恐懼,再加上兩個小丫鬟的話,讓芳嬤嬤越想越覺得自己已經是棄子,覺得高氏殺她滅口是有可能的。
其實她要是好好想一想,如果高氏要殺她滅口,何必還給她帶到這來,找到她直接就殺了,不是更好。
可人的耳朵是軟的,總是偏聽偏信,而且還總是往牛角尖那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芳嬤嬤失措,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避過明天的一劫。但是即便明天不喝藥,夫人也還是有很多法子殺了她。她該怎么辦
她緊張到極點,腦子里一陣陣發麻。
不行,不能再躺在這等死了。趁著春桃和夏竹不在,她得逃出去。
芳嬤嬤也是有毅力,許是求生意志強。雖然腿不能走路,但她還可以利用雙臂去爬。
就這樣芳嬤嬤拖著她那比之以前清減了不少的身子,一路從房間爬到外面。
她怕被人發現,特意從后門逃的,幸虧平時春桃和夏竹也會抬她到外面曬曬太陽,她記得后面有個小門可以出去。
外面下著雨,她泥濘著一身,臉上手上都沾著泥巴,幾乎連容貌都看不清。
“救救命”好巧不巧,巷子里路過一輛馬車,芳嬤嬤眼睛里閃爍了火焰,伸出手朝著馬車用最后一口力氣大聲喊道“救命啊”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千金重,她拼命喊了這最后一聲,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馬車在她身邊緩緩而停,里面的人挑開簾子看了眼她,卻是孤鶩。
孤鶩巧然一笑,“這速度也太慢了,我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再不出來可就要天亮了。”她拍了拍駕馬的小哥,“將人抬上來。”
等芳嬤嬤醒來就看見孤鶩,見她醒了孤鶩冷冷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給你準備棺材了。”
芳嬤嬤有些愣,遲疑的望著孤鶩,“我我這是在哪”
她支著胳膊肘要起來,但因為爬了一個時辰,胳膊上全是傷,一疼又躺了回去。
孤鶩摁下她,面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道“大夫說你不能再動,要好好的修養,不然連你這兩只胳膊都廢了。”
芳嬤嬤看她的眼神帶著抵抗與防備,“是你救了我”
孤鶩輕哼一聲,道“我可沒那么好心,是總去咱們府上送菜的張大叔遇到你,便將你帶上馬車。他和我相熟,知道你是咱們府上的人,就找上了我。”
芳嬤嬤卸下一絲防備,環視了房子,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屋子,墻上黑一塊白一塊,房頂的瓦也缺失了幾塊,可以看到是用稻草蓋著缺口的。
“這是哪”她問道。
“這是我家的房子,我父母都回鄉下了,我也不知道將你帶去哪,所以就把你帶到這來了。”光從說話的語氣神態就可以看出孤鶩對芳嬤嬤的厭煩,“你不會是嫌我家破不愿呆吧,那好,一會兒我就找馬車去,從哪把你撿回來,就把你送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