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安子謙,朝榮暖那面努了努眼色。安子謙心里是不愿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得不說軟話,“阿暖,你我夫妻四載,你當真不顧昔日夫妻之情了嗎我保證以后只你一個,再也不會亂來,也會好好對你。”
換做從前,聽他說出這番話,榮暖不知會高興成什么樣子。但此時,拿點余下的夫妻之情早已隨著腹中的孩子化成血水流走。
榮暖凄慘一笑,道“夫妻之情你現在口口聲聲說什么夫妻之情了,你打我罵我的時候,何曾想到我和你四載的夫妻之情安子謙,如果你當日顧念一點夫妻之情,我也不會失去孩子。”她的情緒很激動,如秋日的扶柳般不勝生氣,說完這句話已經沒了力氣,語氣平穩,粗喘著氣,“如今你我兩看生厭,竟然如此,你便給我一封放妻書。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一旦寫下放妻書,安家的面子也就全然沒了,安家的人自然是不肯的。
“榮暖,你別給臉不要臉,謙兒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難道還想撕破臉皮不成”那安夫人也不管不顧了,突地在榮暖胳膊上掐了一把,看這架勢平時也沒少掐,“你別忘了,你要是和我兒和離那你就是棄婦,走出我安家的門,滿大街的人都要指著你的脊梁骨,我們安家的棄婦,誰還敢要你”
這一次徹底激怒了榮昭。
榮昭赫然而起,手中的鞭子不長眼,直接甩到那安夫人身上,“在本王妃面前你也敢放肆,背后還指不定要如何欺辱我大姐。”
榮昕護著榮暖,氣憤得要與那安夫人打一架,幸而榮暖攔著。她緊咬銀牙,恨恨的瞪著安夫人,“你也是女人,你也有女兒,你這樣虐待兒媳,就不怕有一天你和你女兒遭到報應。”
安夫人火上澆油氣的安侍郎直罵她蠢婦,直賠禮,就差跪在榮暖面前。但榮昭怎還會聽他的話,喊著榮曜將榮暖帶走,叫囂著看今日誰敢攔著,誰若是敢攔,她手中的鞭子可不長眼。
那安夫人尤不服氣,囂叫著榮暖今日出了安家的大門就別想回來,又自詡為太子的岳母,想要嚇唬榮昭要進宮找太子找圣上評理,問問有沒有上別人家強媳婦的事。
但榮昭才不懼她,秀美一橫,只言放馬過來,正愁沒有說理的地方,說完就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安家。
安家人沒想到一向溫婉的榮暖會做出狀告婆家的舉動,她一向柔弱,別說這般剛硬,平時連說話的聲音都小聲小氣的,今日卻一點不留余地。
安子謙臉色一白再白,憤怒的指著榮暖,喝道“榮暖你胡說八道什么”
榮暖的身體顯然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我沒有胡說八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若是有一丁點瞎編亂造,我榮暖不得好死。”
她掀開衣袖給榮昭看,“王妃您看看,我身上的傷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青的,紫的,泛著黃的,甚至還有結疤。
榮曜把茶杯往地上一砸,指著安子謙咒罵道“真是個畜生你們安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大姐你快起來。”榮昭讓榮昕扶起她,冷視向安子謙,咬牙切齒道“你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再看去安侍郎,咄咄逼人,“我大姐是人證,她身上的傷是物證,你現在還有什么話好說難道你們安家還想強詞奪理,說我大姐身上的傷是她自己造成的”
安侍郎已經慌了,忙跪下,磕頭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犬子犬子”他想為安子謙開脫,但卻找不到理由。
慌亂的眼神來回亂轉,突然一定,道“犬子是受人挑唆,都是那個賤人攛掇,才讓他一時迷失,做出傷害家媳之事。”
“安大人真是會為令郎脫罪。”榮昭冷嗤,道“既然安大人說令郎是受賤人挑唆,那就將那個賤人叫出來當面問一問。”
安子謙面容凝結,訕訕看了眼榮昭。
“怎么那個賤人見不得人”榮昭諷刺的看著他,安子謙必然是有憂慮的,要是讓人知道他的小妾以前是岳父的姨娘,那可真是要遺臭長歌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