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洞口樹枝的縫隙中迸射進來的光束柔柔的打在他的臉上,溫暖的微光讓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柔和,高挺的鼻梁有一半陷落在余暉的陰影中,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似寒星爍爍,配著一對劍眉在他雕琢般臉龐上更顯得凜然英銳。
因他常年戴著面具,他的臉上有一道并不是很明顯的印記,只是總戴著面具的地方比較白一些。
“既然早已經好了,為什么還要整日以面具示人哪”花癡了半天,榮昭才想起這個問題。
蕭珺玦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道“從面具后面看人,才看的清楚。”注視了眼榮昭,“戴的久了,已經習慣,這面具就長在臉上,不愿意摘了。”
如果不是掉下懸崖的時候面具掉了,他也不會以真面目讓榮昭看到。
他只有戴著那面具,才能時時刻刻的讓他銘記住他曾經刻在臉上的慘不忍睹的傷疤是如何得來的,記住母妃是如何死的。
這句話榮昭聽得似懂非懂,卻也道“那你以后都不許給別人看,只給我一個人看。”
好東西她不愿意和你分享。
她甜甜的笑著,仿佛那百花中的蜜糖都吞進她的心中,臉慢慢低下,依偎在蕭珺玦的胸膛上,她的臉貼著他的肌膚,越來越紅。
這本是安逸甜蜜的氛圍,卻有不識趣的人來搞破壞。
榮昭還在蕭珺玦懷里細細碎碎的訴說這幾個月長歌城發生的事。
“榮晴年前成的親,夫婿是左都御史顏紀的小兒子,比榮晴還要小兩歲。”
“榮昕又生了個兒子,錦林表哥都快哭死了,他一直盼望著得個女兒,結果兩個都是兒子。也不知道護國公府的風水怎么了生個女孩就那么難。”
“皇帝舅舅又得了一位新歡,是年節那日晚宴上溫貴妃進獻的,皇帝舅舅很寵愛她,連帶著溫貴妃的寵愛也多了起來。不對,應該叫父皇,我總是說皇帝舅舅。”
“”
“唔”榮昭正說的起勁,就被蕭珺玦捂住嘴。
蕭珺玦沖她搖搖頭,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洞口,在她的耳邊低語道“別出聲,外面有人,我們先躲起來。”
榮昭點點頭,他才松開手,一揮手將火堆熄滅,然后帶著榮昭躲進洞里最隱蔽的地方。那是一個凹進去的空間,蕭珺玦拿著干柴一擋,從外面看注意不到。
那個地方大約也就只能站一個人的空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可以說完完全全的貼在一起,連點縫隙都沒有。
腳步聲越來越近,榮昭只聽見這幾個人說笑的聲音很大,不過這他們說話特別聒噪,還雜亂,一個說話都快趕五十只鴨子了。
榮昭踮起腳尖,在蕭珺玦耳邊悄悄道“外面是什么人啊”
“應該是日出的士兵,別說話。”外面的人發現這個洞,已經進來了,蕭珺玦把榮昭摁在懷里不讓她出聲,而手中的劍慢慢拔出劍,只等著他們一靠近就出鞘。
聽聲音大概有十多個人,他現在的狀態應該可以應付。
“要我說還找什么找,從那么高的懸崖掉下來,就算不死也殘廢。”
“上頭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楚王可不像別人,不見他的尸體二皇子不安心。”
“哪那么多的廢話,讓找就找唄,找完這個山頭再沒有咱們就去下一個山頭和他們匯合。”
有幾個人手里拿著火把,把山洞照亮。透過干柴,有昏暗的橘黃色籠罩在榮昭兩個人臉上。山洞里其實一目了然,火堆雖然熄滅,但余灰未燼,有人發現那木柴還冒著煙,“這有人生過火,會不會是那個大周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