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希望她能記起來,哪怕,只記起一點點。
等第二天蕭珺玦要帶她出門的時候,榮昭眨著兩只大眼睛看著他,“我真的說我要去”
蕭珺玦用手帕擦了擦她沾著蟹汁的嘴角,“是啊,我怕你舟車勞頓,本不想帶你去,可你一個勁的央求我,我也只好答應你。”
他面不改色,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撒謊。
可能是一孕傻三年,榮昭遲鈍了半天,在想昨夜有沒有說這話。
她現在的記憶點就只有蕭珺玦把她給弄醒了,至于說了什么話,她都不記得了。
蕭珺玦瞅瞅她,反其道而行,說話的時候含著喜悅之色,“我看你還是留在益州吧,現在你身子重了,到哪都不方便。”
那得色的小眼神和放了光似的,榮昭微微一瞇眼,將細碎的光澤擠到心里。
這么高興,怎么看怎么覺得像是干壞事。
難道是那有什么稀世美人不想帶她去,還是他在那藏著小老婆
想及此,瞳孔猛然一縮,“你休想撇下我”想單獨見你的老情人,你做夢去吧。
榮昭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撂,抹干凈嘴,“秋水,馬上給我收拾行李,咱們跟著王爺一起去眉山。”
蕭珺玦慢悠悠咬了口蟹黃包,嚼動的時候嘴角瀉出了一抹得逞的壞笑。
仿佛搞定榮昭越來越容易了。
蕭珺玦竟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扶扶額角,看一看秦儒新擺在手邊的三碗空碗,他已經吃了三碗米飯,現在已經在吃第四碗了。
要不是他穿著還算整齊干凈,這模樣扔到乞丐堆里還真分辨不出來。
遙記的當年,初見秦儒新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唇紅齒白的書生模樣。不過短短幾年,怎么就變成了村野農夫一般,毫無書卷氣息,儼然一副糙漢模樣。
一頓風卷殘云,秦儒新慢下來,他怪異的盯著榮昭,“王妃,您連下官都不認識了嗎”
榮昭輕蔑的瞥他一眼,道“你算什么人物,本王妃還得認識你”
秦儒新滯了滯,他是真的從榮昭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
孤鶩端給他一碗水,他喝了口。原本是給他漱口的,哪想他給喝進去了。孤鶩掩嘴笑了笑,也沒再拿一碗。
秦儒新頓一頓,又問道“王妃連燕兒和小秋也不記得嗎”
“那都是什么,流浪狗嗎”榮昭不自覺脫口而出,下雨天,乞丐牽著兩條流浪狗,那畫面還凄慘些。
秦儒新差點沒嗆著,他看向孤鶩,很是不解。
孤鶩支吾了下,瞄了眼榮昭,小聲道“王妃出了點意外,有些事情不記得了。”
“啊”秦儒新長大了嘴巴,能塞進去一個大饅頭。
榮昭不屑的橫著他,“啊什么啊臭乞丐,吃完飯趕緊走”
實在不愿和這種人同桌吃飯,也不知道蕭珺玦怎么想的,將這人弄回來。
“秋水,端著飯給我送進房,我才不和乞丐同桌吃飯哪。”榮昭雄赳赳昂昂的,走出前廳的時候還回頭瞥了眼秦儒新,帶著嫌棄的目光,順便也瞪了蕭珺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