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蕭珺玦臉上的笑容又淡下來,依舊愁眉不展,“可是賑災需要錢,而且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也是夠讓人犯愁的。”
榮昭道“我們也是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不必多強求,看看能籌到多少算算多少。”
榮昭汲鞋下地,從衣柜里拿出一把鑰匙,再上了床,打開床頭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精美的小匣子,取多一疊厚厚的銀票,“這差不多能有八九萬兩銀子,是我這么多年一直攢著的。你放心,這可不是我貪污得來的。是我那幾個在長歌城陪嫁的店鋪這些年所得的利潤,去年和前年我又賣了幾家商鋪,積累到一起的錢。原本想著給容笙娶媳婦,給容念當嫁妝用,不過,怎么說他們也得十年之后用上,急。既然你著急,就先拿去。”
蕭珺玦看著那疊錢,卻沒有伸出手,這都是榮昭的體己錢,他怎么能要哪。
“這些你留著,賑災款那面我會想辦法。”
榮昭皺皺眉,將錢塞到蕭珺玦的手里,“磨磨唧唧干什么,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這點錢要是能買來人心,我花得其所。”
又將她那一大堆的首飾都攏起來,抱到床上,“這些樣式我都不喜歡了,你也拿去讓人賣了,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能值不少錢哪。”
蕭珺玦從首飾里拿出一個芙蓉釵,“我記得剛成婚的時候,我最喜歡戴著這個。”
榮昭不以為意,道“是啊,可現在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我戴著也不相稱了,反正放著也沒用,還不如換點錢實在。”
“昭昭。”蕭珺玦動容的喚了她一聲,榮昭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別和我說什么感謝的話,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做這些,無非就是為了我的皇后之位。”
榮昭說的輕松,看目光還是留戀的在首飾上轉了一圈,又趕緊挪開。她怕再看一看,就舍不得這些東西離開自己了。
這一年綿綿細雨不斷,入了夏之后,幾乎沒有一天是碧瓦晴天,雨水盤桓不去,眾人打趣說,或許是女媧娘娘的補天石又掉了。
雨水打在窗欞上,時急時緩,時大時小,榮昭看著窗外,微微嘆息一聲,這天大概是真漏了。
她懷里抱著熟睡的榮淳,旁邊小桌上坐著一對童男童女,一個在寫今天先生留下來的功課,一個在胡亂的畫著什么。
外面烏云密布,連房間里都昏暗著,榮昭怕倆孩子看不清楚,讓花語點了燈燭,放在小桌子旁,給他們照亮。
今日陰柔帶著榮淳過來,走的時候,孩子不舍得走,被榮昭留了下來,吃了午膳后,他便困起來,榮昭又悠著將他哄睡著。
榮淳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榮昭格外疼他,絲毫不亞于蕭容笙和蕭容念。
只是,也是個調皮搗蛋的,倒是能和蕭容念玩到一塊去,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長姐姐短的。
“母妃我畫好了。”蕭容念舉起畫紙,毫無顧忌的喊道。
榮昭沖著她“噓”一聲,又拍了拍被她差點吵醒的榮淳。
蕭容念躡手躡腳的走到榮昭身邊,壓低了聲音,“母妃,我畫好了。”
“這么快就畫好了,母妃看看。”榮昭拿過去一看,不免咽了口吐沫,畫上畫著四只烏龜,其中兩只大的背上各背著一個小烏龜,整幅畫都透著一股怪異,榮昭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就是你在那冥思苦想完成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