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并非造反,而是要清除朝中奸佞之臣,正肅朝綱”歷朝歷代皆是如此,討伐必須出師有名,蕭珺玦不希望等后世在記載此事時自己卻成了亂臣賊子。
他雙臂一擺,寬大的袖子隨風輕揚,氣勢如虹,“如今齊王當道,大周內憂外患不斷,國土寸寸丟失,百姓苦不堪言。增收百姓的賦稅一年比一年高,齊王和柳太后建造的宮殿卻越來越豪華。你們只囿于長歌城一地,如井底之蛙,你們去看一看,揚州的災民現在還沒有家,畢城城外的萬人坑里有多少具尸體,還有你們的家人,在這昏暗無道的政權之下,難道活的暢意自在嗎”
蕭珺玦往前走幾步,夜鷹擋一擋,怕他有危險,他推開夜鷹,走近士兵,“你們是軍人,身負保家衛國之責,難道你們愿意眼睜睜看著大周衰敗在齊王等奸佞小人之手如果,你們愿意,愿意看見自己的妻兒父母兄弟慘遭奸臣的迫害,那么就舉起你們的武器攻入本王的王府,帶著本王一家進京交給齊王。”
士兵們一個個低下頭,不再說話,深深陷入沉思中。
站在蕭珺玦身邊的一個士兵,抬抬頭,看看蕭珺玦,一咬牙,將手中的刀扔到地上,“我家大嫂就是被柳太后的弟弟奸殺,我真是妄為人,還未他們賣命,楚王,我愿意跟隨于您,清君側,除奸臣。”
“我也愿意跟隨楚王,討伐奸臣。”
“我也愿意跟隨”
“我等也愿意”
看著士兵們一個個放下手中的武器,夜鷹等人露出笑容,齊齊看向蕭珺玦。蕭珺玦微微笑,點了點頭。
當夜,夜梟夜鷹就奉蕭珺玦之命,帶領著這一萬人與益州城的屯兵整編,粗略計算,加上之前招募的軍隊,光益州,就已經有十萬人了。
一夜無眠,榮昭靠在蕭珺玦肩頭,睜著眼睛,不由自主的流淚,眼淚溫熱,流在蕭珺玦肩上,濕乎乎黏膩膩的。
“是要哭到天亮嗎”蕭珺玦覺得整個肩膀都發洪水了,摟著她,給她擦著淚,“行了,哭一會兒得了,再哭下去,你就要把我淹了。”
榮昭破涕為笑,抿著嘴捶一捶蕭珺玦的胸口,又趴在他胸口,嗚咽哭泣,“人家忍不住嘛,就是忍不住嘛,我等了四年,難道還不能大哭一場嗎”
“能,只是我心疼。”蕭珺玦捧著她的臉,拭去她的淚,“怎么老是動不動就掉淚一點都不像你以前的性子。”他細細的看著她的眼睛,嚇唬她,“呀,我看著怎么這眼睛都哭出褶子了”
榮昭聞言大失驚色,慌張起身要照鏡子,蕭珺玦笑著將她抱住,“傻瓜,我逗你玩哪。”他溫柔的撫摸著榮昭的臉,深情款款,“人早晚會老,皺紋遲早會爬上臉頰,你又何須管他。只是無論你是什么樣子,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榮昭嬌嗔的推開他,略低一低頭,復又瞪起眼,“只是最好的嗎不應該是最美的嗎”
蕭珺玦哈哈大笑,抱著她躺到床上,“你永遠都美,不止在我眼中。”
榮昭笑著點一點他的嘴角,“真是越來越會說了。”緊緊摟住蕭珺玦,親親他的臉頰,又慢慢沉靜下來,“接下來,注定不能消停了。其實這一刻,我都有點質疑自己,為了爹,為了榮家,我卻要你去出生入死。珺玦,你覺不覺得我太自私了”
“今日之事,非因你而起,是形勢所迫。你也看見了,蕭瑀珩讓高興龍和耿精武來,帶走元宵不是目的,他就是要兵伐我。我完全是為了自保,要先下手為強。”
蕭珺玦不想讓榮昭心里有負擔。
榮昭凝著他,“你有沒有想過,今日也是九死一生,外面那么多的兵馬,他們一旦攻進來,不止我們一家,還有顧家,榮家,夜鷹夜梟,甚至在座的人,都逃脫不了。情況如此嚴峻,其實交出元宵,就不會給他們任何的借口。”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們娘三個受到任何傷害,蕭瑀珩想帶走我的兒子,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