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一切理智都仿佛是個屁,宣布他哥哥死亡的醫生就像死神一樣突然降臨,時舟絕不能接受他哥就這么沒了。
時黎那年也二十七,和秦宴城一個年紀,還這么年輕,這么突然。
連簽兩張病危通知書。
時舟一瞥窗外,天邊已經微微露出魚肚白來,金紅色的曙光點燃天邊的云層。
手機突然響了,是他在啟興的便宜經紀人李程在電話那頭問“時舟,你是住在四季春城嗎,我找人送你去機場吧”
時舟沒來得及開口,搶救室的門打開。他的心驟然一緊,攥緊的手心隨即沁出汗水,心臟怦怦狂跳,生怕“對不起”三個字再次上演。
“你是病人家屬嗎”
時舟急忙站起身“他怎么樣了”
李程在電話那頭疑惑的豎起耳朵聽著。
時舟意識到電話沒掛,于是潦草的說了句“秦宴城病了,我去不了,你隨便換人吧,違約金我會付。”繼而掛了電話。
聽到醫生說“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再觀察半天就能轉普通病房,時舟這才長舒一口氣,仿佛心頭千斤重的石頭“轟”一聲重重落下。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因為驟然放松后無數情緒上涌而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
三年前的時舟渾渾噩噩,什么都不懂的麻木而手足無措地坐著看他們辦理各種手續,此時他已經能迅速平緩心情,一邊繳費一邊打電話給白然,要個號碼好聯系秦宴城的家屬。
時舟概括了一下秦宴城的病情,白然立即驚呼“什么,這么嚴重可是,可是沒法聯系秦總的家屬啊”
“他父母都不在了”
“秦總的母親好像還在世。但是我沒見過,也不太確定就”
時舟覺得白然這個支支吾吾的猶豫態度像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敢說,于是道“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秦宴城也不會知道。”
“那好吧。是這樣的,秦總和老夫人關系不太好,而且老夫人可能精神不太正常”
“啊”
難道說秦宴城這么瘋,是遺傳了他母親的什么精神疾病
但或許不是這樣的,換個角度來想,時舟想起一句話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有的人花費一生去治愈童年。
曾經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才讓秦宴城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時舟精神緊繃太久,此時看著秦宴城終于從重癥監護室轉出才放下心來,伸手撫平他即使昏睡中也微微皺著的眉,盯著秦宴城蒼白的臉色看了一陣,確認他呼吸平穩,心臟還在有力的跳動,時舟逐漸覺得困得眼皮打架,打了個哈欠躺在病床旁邊沙發上睡著了。
剛睡了沒多久,李程沒完沒了又打來電話“時舟,反正是明天下午才開機,本來訂今天是想讓你參加一下準備花絮的拍攝,明天也不晚。”
時舟剛睡著就被叫醒,再加上本來就有點“起床氣”,少爺脾氣上來了十分煩躁“都說了去不了要不然你現在整個容或者換個頭,明天替我上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