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的表情很平靜,但腹部的傷口一直在往外冒血,他按都按不住,仿佛是溫熱的生命在流逝,讓他無論如何都無力挽回,眼看著他的臉色愈發一片冰白,仿佛隨時都可能離去。
“時舟”秦宴城喃喃著,他知道時舟在害怕,因此即使眼前已經什么都看不到了、心臟劇烈的絞痛,他也強撐著輕撫時舟的后頸安慰,“別怕,沒事我沒事,我”
在聽到警察破門而入的聲音后,他終于放下心來,精神一松,再也撐不住了,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時舟的懷里。
場面一片混亂,很多人在各司其職,時舟聽到了槍聲,然后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按在擔架上,但他的心中只剩下本能的“我不想和秦宴城分開”一個念頭。
“秦宴城在哪里”時舟上了救護車,過分緊繃過后的放松讓他的意識重新昏沉,但還是拼命想坐起身。
“你快躺好,”那護士把時舟按回去,“你不覺得自己肋骨疼嗎”
時舟腦子遲鈍,悶悶“哦”了一聲,輕輕摸了摸,雖然很疼,似乎是完整的沒斷的。
“應該是骨裂了,你別亂動,他在另一輛車上。”
時舟不想睡,但實在是感覺眼皮灌了鉛似的沉重,身上是秦宴城的外套和放心的氣息,他迷迷糊糊說“你們不能讓他死他不能死。”
似乎睡了很長時間。
時舟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里他一直在逃跑,身后好像有什么在追他,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他只想拼命的逃。
跑著跑著,就看見秦宴城蒼白冰冷的尸體,眼睛空洞的睜著,皮膚了無生氣的泛著灰
他怎么死了
不他不能死
時舟一個激靈,驚恐的大喊一聲“秦宴城”繼而猛的彈起來。
肋骨上綁著一層一層的厚繃帶,時舟吃痛又躺了回去。
一個小護士正好在給他量體溫,也被他詐尸似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險些摔了溫度計。
“啊,你終于醒啦輕微腦震蕩,肋骨有點骨裂了,現在覺不覺得暈啊”
“還好,”時舟覺得自己像個被翻過來了仰面朝天的烏龜,一使勁就覺得胸口在疼,翻身也翻不了,起也起不來,“這個繃帶好緊,我要被勒死了等等,秦宴城呢”
這種驚心動魄之后他就容易瞎想自己嚇唬自己,一句話沒聽到護士提秦宴城,生怕自己的夢成了現實,秦宴城沒搶救的過來,所以大家都瞞著他。
“秦總在樓上觀察,還沒醒。舟舟老師不要擔心,他剛剛脫離生命危險了,你也躺好不要亂動。”
時舟松了口氣。
正觀察著病房四周,同時努力吸氣感受一下胸前的繃帶到底有多緊的時候,卞帥助理推門進來,他一打眼看到時舟已經醒了,頓時振奮無比,無頭蒼蠅終于找到了頭似的激動“時哥,你終于醒了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多的可怕的娛記里擠過來啊”
走漏風聲是必然的,這件事聲勢太浩大了,這么惡劣的刑事案件,簡直令人發指。
幸虧隨著新經紀公司的成立,時舟現在的經紀人是業內最頂尖口碑最高的經紀人之一,寧秋。
寧秋的公關處理非常好了,歹徒之一是“疑似時舟前任金主”的鄭啟,各種八卦緋聞瞬間亂飛,三個人的關系某種意義上十分尷尬,各種捕風捉影的猜測瞬間喧囂而上,把這惡劣而嚴肅的案件給非議成了各種莫名其妙的言論。
她首先確立了正面的輿論方向,控制著水軍和輿論,有條不紊的控制著營銷號一部分對時舟和鄭啟之間的關系進行辟謠和撇清,另一部分強調一切只是因為劫財,擺出各種啟興破產和清算困難、債務高昂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