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困了,意識散去前,他想這場雨能把他身上的汗臭和血污洗刷了吧。
桃月在屋里睡了一覺,感覺有些悶,這才打開屋門,然后就看到了大雨里昏倒在地上的秦粱。
桃月厭惡不已,不耐煩道“秦粱,秦粱。”
沒人應。
桃月撇了撇嘴,那就躺雨里吧,死了活該。
反正秦擇已經知道秦粱不是他兒子了,秦粱徹底沒用了。如果秦粱就這么死了,那她親兒子的地位更穩了。
想到這里,桃月干脆利落關了屋門。等到天黑時候雨停了,桃月拿上錢,繞過院子里躺尸的秦粱,頭也不回走了。
隨后又有其他人出來,不過都無視了院子里昏迷的秦粱。
此刻秦粱呼吸急促,臉上是明顯生病的紅。
如果沒人管,這個孩子真的會死。
一刻鐘后,一對五十多歲的兩口子嘆了口氣,出來把秦粱扶回屋,用熱水給秦粱擦了身體,換了干衣服,然后用家里僅有的草藥熬了給秦粱喝。
這些草藥都是從郎中手里買的,肯定沒醫館的藥好,能不能挺過去,看秦粱自己。
老兩口也沒多余的力量幫秦粱了,然而第二天早上,桃月卻找上門,說他們苛待她兒子,必須賠錢。一開口就是二兩銀子。
老兩口氣了個倒仰,三個人吵成一團,大概是那草藥有點效,又或許是秦粱命硬。劇烈的爭吵令他醒了。
秦粱強撐著爬起來,他頭還昏沉,但聽了個大概,于是扶著東西走出來,用盡全力道“娘。”
桃月看到他,眼睛一亮,立刻把人扯過來,秦粱右腿有傷,拉扯中痛的白了臉,全是冷汗。
桃月指著秦粱的衣服,“你們兩個老不死就是貪我兒子的衣服,不然為什么給他換了。”
“你你胡說。”老兩口氣的哆嗦。
桃月哼了一聲“秦粱你說,這兩個老不死是不是壞人,他們偷你衣服。”
如果是以前,秦粱或許真會順著他娘說。
可是這些日子,秦粱被瘋狂教做人,是以,他遲疑道“娘,不不是的,伯伯和嬸嬸是好人,他們救了”
“啪”
秦粱話沒說完,一耳光狠狠甩到他臉上,桃月面色扭曲“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然后又是幾巴掌,把秦粱紅腫青紫的臉扇的更腫。
老兩口都看不下去,把桃月推開“你這當娘的太狠了。”
桃月身形一晃,好一會兒才站穩,她譏諷道“狠我是他娘,別說打他幾巴掌,就是弄死他都成。”
老婦人胸膛劇烈起伏,問秦粱“孩子,你爹呢”
“你爹舍得你這么受欺負”
秦粱痛到麻木的臉終于有了點神情,他抬起頭,眼珠子動了動,眼里氤氳。
然而桃月尖利到恐怖的聲音繼續“他爹都恨死他了,恨不得掐死他。小雜種。”
秦粱聞言,急切的喘了好幾口氣,然后徹底暈死了過去。
這一次秦粱做了個夢,夢里他偷了村長家的果果,這就算了,還故意爬樹上把所有果果都搖下來摔壞。
他爹彎腰給村長賠罪,然后輕輕拍了他幾下屁股。那時秦粱覺得屁股好疼,他爹好狠,那么用力打他。
他討厭他爹。
秦粱一個哆嗦醒來,想到夢里光景,又感受到身上真切疼痛,秦粱的眼淚如決堤般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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