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川亮的耳邊已經響起一陣絮絮叨叨地祈禱聲“狐妖大人,嗚嗚我昨晚又做惡夢了。這次的惡夢不再是無臉女鬼,而是我每每找到一個女朋友的時候,就會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失敗,請狐妖大人保佑啊,保佑我啊千萬不要讓夢境變成現實。”
什么鬼呀
田川亮又一次生氣地屏蔽了某個不著調的信徒。
但在刷牙的時候
狐貍突然蹦過來說“大人,那個,小生昨晚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滿嘴牙膏沫的田川亮沒法說話,便給了他一個“說下去”的眼神。
狐貍目光無比專注地凝視著他,認認真真地說“小生夢到找不到大人,在一片空白的空間里,無論小生怎么找,都找不到大人了。”
田川亮古怪地看了它一眼,漱了漱口說“這有什么可怕也許我剛好不在那,也許我們走散了。”
“可小生怎么找都找不到”
狐貍猛地提高音量,特地強調著說“對小生來說,這是可怕的事”
“哈”田川亮完全無法理解。
找不到就繼續找好了,到底哪里可怕
又不是三歲小孩,突然走丟找不到媽媽了
這么一想,怎么突然有一種自己成了狐貍媽媽,被狐貍依賴著的錯覺
田川亮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他拼命搖頭,把這種極可怕的猜想甩出腦子。
然而,狐貍還在那一本正經地表忠心,語氣還很憂傷的樣子“小生已經沒辦法適應沒有大人您的世界了。只要稍稍想一想,都會覺得恐懼。那樣可怕的世界,于小生來說,簡直毫無意義。”
“哦”田川亮沒辦法對此產生什么同感。
他只是隨手把牛肉味的牙膏重新翻出來,打算送給狐貍,作為安慰禮物,這樣也就不算浪費了。
在之后的吃飯時間,還有上學和上課的時間里,這只狐貍一直鍥而不舍地傾訴自己的恐懼。
田川亮被煩了個夠嗆后,依舊搞不明白它到底在怕什么,最終,只得出一個超簡單的結論狐貍被惡夢嚇到了。
只是惡夢而已呀
還是不怎么明白,但自己養的狐貍,也只能容忍了。
午休的時候,遠山葵跑了過來。
在一眾同學或好奇,或驚訝的目光下,這個素來內向的女孩,難得主動地邀請“那個,田川同學,我,我有點兒事情想告訴你,不知有沒有時間”
田川亮猜測是彩香的事情,便答應了。
可誰知,聽完對方的講述后
他的表情瞬間復雜“所以,遠山同學你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做了一個惡夢夢見藤原同學復活后,她媽媽要殺她,她爸爸不理她”
“這這真的很可怕呀”
遠山葵緊鎖雙眉地說“我想不明白,人的心怎么可以這么冷酷呢”
那是夢
是夢啊
田川亮不懂。
田川亮不想回答。
田川亮又不是什么解夢大師。
他僅僅費解又一針見血地問出了一個問題“說起來,好奇怪啊一個晚上而已,你們怎么全都作惡夢了這年頭,惡夢也可以團購了嗎”
這句話像烏云中猛然閃現出的一道電光。
狐貍率先從陰郁的情緒中解脫,并反應了過來“哎呀,是它一定是它來了”
誰來了
食夢貘,一定是食夢貘
“奇怪,那它怎么不來找我”
哪怕是聽到了大妖的名字,田川亮仍然沒有什么懼怕的神色,反而奇怪地問“它為什么不來找我我昨晚就沒有做惡夢。”
“因為我不知道你怕什么”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田川亮的心底響起,客氣有禮,還帶著點兒好奇地問“這位小哥兒,能不能勞駕告訴我,你的恐懼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