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這樣的疑問,源三郎很快就溜溜達達地出了門。
雖然搶了弟弟的機會,要去參加聚餐,可不知為什么,他心中無波無瀾,反而有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
馬路上熙熙攘攘,有幽靈擱半空中飄著,又有人身蛇尾的蛇女大搖大擺地過著馬路,不過,因為是白天的緣故,還是人類數量最多,且大多匆匆忙忙地行走著,對那些妖魔鬼怪看都不看一眼,顯見是習慣了,完全不是早些年大驚小怪的樣子了。
這樣平和的世界,也算美好了吧
源三郎的心中又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欣慰想法,而之所以說是莫名其妙,是因為在這樣想法出現后的下一刻,他就頗冷漠地想“世界美不美好,又同我有什么關系”
截然相反的觀念和感情,讓他的腳步微微停頓。
“奇怪,我到底怎么了”他捏著拳頭,捶了下頭,自言自語著。
這時,骨碌碌的滾動聲響起。
源三郎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兩個白色的骷髏頭正歡快地滾動著“啊,是目競呀。”
骷髏頭聞聲停下,停頓了兩秒,方才轉了過來,一雙活人般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狐貍,你怎么來了”
源三郎挑了挑眉,按理來說,本應該解釋一句是代弟弟過來的,可不知為什么,他一見目競就心生不喜,仿佛對方的存在搶走了什么一樣,因此,完全沒辦法好好說話,反而陰陽怪氣地說“怎么高分社聚餐,我來不得嗎”
“倒也不是來不得”
目競傻乎乎地沒察覺到敵意,反而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今天是朧車請客,你不是同它不對付嗎”
提到朧車的名字,源三郎就更不高興了。
但他回憶來回憶去,也找不到自己和朧車產生矛盾的記憶,甚至心里還產生了這樣的懊惱想法“我到底為什么要和一輛車不對付”
但這樣的想法僅僅維持不到十分鐘,只因走入那家飯店,見到朧車后
源三郎爪子癢癢,牙齒癢癢,心也癢癢,完全就是發自內心地想要拆了這輛車
而且,不止如此
在這一天,高分社參加聚餐的所有成員目競,看了討厭;朧車,想要拆了;被割喉的彩香,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消散;社畜鬼,這種弱小沒用的東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橙妖,腎虛渣男,勉強拿來可以榨汁;蜃氣樓,吃什么蛤蜊燉蛋,把它燉了不挺好
為什么我一個都不喜歡
源三郎望著一屋子妖怪,從右看到左,從左看到右,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朋友,全是自己看不順眼的對頭
而且,這絕不是自己單方面的認知。
當一屋子的妖怪看到源三郎的時候,先是齊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接著,便是交頭接耳地討論“狐貍怎么來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它就好煩啊”“唔,我不煩,但我總覺得它會是個變態。”
世界是真實的嗎
這一刻,源三郎忍不住虛著眼自問。
無理由地加入莫名其妙的社團
卻和社團中的所有妖怪都合不來。
那我到底為什么要加入這樣的社團啊
總該有個原因吧
源三郎蹙著眉頭,突然又有些想哭。
可即使如此,當屋子里的妖怪們嘻嘻哈哈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地掛上了一個裝模作樣的笑容,像是刻意展現給什么人看的、假惺惺的友好笑容“好久不見呀,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