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聞言,臉色也變,道:“韓尚書可知道,這滿京城中,除了我等,能在短時間拿出一千二百萬貫的恐怕也沒有吧?朝廷既然急需錢財,韓尚書何不與人為善,聽聽我等的訴求,行個方便呢?”
韓仲良聽了似乎有些認同,他緩了緩臉色道:“不是本官有意為難,只是卻有公務在身。也罷,既然幾位家主有誠意,那就說說諸位的訴求吧。”
崔尚相顧四人一眼,開口道:“我等是這么商量的,待股份交割完成之后,我等各家派二人入交通監為官,如此才可讓我等放心。”
這不用韓仲良了,連旁邊馬周聽了都臉色一變,這幾家確實敢張口啊。
“崔家主這話考慮欠妥吧?如果以錢財入股就能為官,這與賣爵鬻官何異?”
“韓尚書不必如此急憤,老夫只是就事論事,一千二百萬貫,相當于我朝半年的歲入,我等慎重,也是常理之事,還望韓尚書將我等所請稟告圣人,由圣人來定奪,如何?”
崔尚起身,向韓仲良拱手道:“老夫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韓尚書海涵,明日,老夫會派人前來探聽消息,告辭。”
說完,崔尚帶著四人離去。
留下韓仲良、馬周面面相覷,這好象脫離了預先的設想了吧?
好一會,韓仲良道:“不行,這事老夫做不得主,還得向陛下稟報才是。”
馬周阻攔道:“韓相且慢。此事用不著驚擾陛下,韓相莫非忘記了,交通監有人事自主之權。少監以下職位,可由令正一言而決。”
韓仲良一怔,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馬少監的意思,這事勿須稟告陛下?”
馬周微微一哂,“區區從七品監事,與他幾個又有何妨?韓相不必心急,周這就去稟告令正。”
韓仲良點對道:“也罷,那就勞煩馬少監跑一趟了。”
“分內之事。”
……
在安仁坊尋李沐不獲,馬周直接去了李家莊。
李沐此時正為聞香排練曲子舞蹈,忙得不亦樂乎。
常綠云一直在邊上看著,原本還拿著白眼看人,后來看得是漸漸入了迷。
知道馬周來找,李沐與聞香排演正在酣處,所以沒有出迎,而是讓人將馬周領去李沂處等候。
倒不是李沐托大,以現在與馬周的交情,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如果殷勤外迎,反而顯得生疏了。
直到大半個時辰之后,確定聞香已經掌握了,李沐才擦把汗,叮囑了聞香幾句。
“曲子、舞步就是這樣了,伴舞你自己回蒔花館解決,我還有要事,就不送你了,一會,讓綠云送你回去。”
聞香知道馬周來訪,倒沒出什么妖蛾子,只是應道:“喏。”
李沐換了身衣服,去見馬周。
“賓王兄,好雅興啊。”李沐見到馬周時,馬周正與李沂暢飲,不同的是,馬周飲得是酒,李沂喝得是茶。
馬周聞聲抬眼,笑道:“令正釀得好酒,周不趁此機會多飲幾杯,實在心有不甘啊。”
李沐伸指點點馬周道:“賓王兄真是暴殄天物,你可知道,我二弟喝得茶葉可比你飲的酒珍貴多了?”
馬周神色一動,望向李沂手中的琉璃杯,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瞇眼搖頭道:“香,確實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