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說明李世民很可能知道此事,因為房玄齡已經漸漸從政務一線退至幕后,他的態度基本上都是李世民的態度。
這很可能是個陰謀。
可李沐想不通這個陰謀的目的是什么?
軍械流失在外,與自己無關,再怎么牽連也牽連不上自己啊。
難道……是真有人意圖謀反?
可又不對,李世民怎么會自己反自己?
如果李世民不知情,房玄齡就不會參與其中,可房玄齡沒有參與,這批軍械是如何通過中書省核實流出的?
想到此,李沐的后背開始滲出汗來。
“來人。”
“屬下在。”
“速傳令回莊,令蘇定方全莊戒備,令李沂率重騎營、李師率輕騎兵即刻來此與我會合。”
“喏。”
李沐不敢將這里的一切上奏朝廷,在沒有判斷出李世民是否是此事幕后之人的情況下,上報朝廷等于是自殺。
調派李師率輕騎營前來,是李沐此時唯一能想到的自保手段。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是撬開張亮的嘴巴,他是貴為國公,就算不是掌舵者,至少也是個知情人。
可讓李沐預料不到的是,劉仁軌臉色蒼白地跑來稟報。
“殿下,臣該死,張亮跑了。”
“什么?”李沐驚悚道,“張亮不是由你看守嗎?”
劉仁軌道:“因人手不足,臣將捕役調去審問府兵,留下四人看守,可剛剛臣去提審張亮,卻發現兩名捕役死了,其中一人的衣服被剝去,張亮與其余二人不知去向……臣該死,請殿下治罪。”
“傳令封閉營門,搜查軍營。”
“殿下,怕是遲了……臣已經去營門處問過了,營門值守士兵道,曾有三個捕役說是奉臣之令,回縣衙辦差……。”
“可有騎馬?走了多久?”
“有馬,走了大約大個時辰。”
半個時辰,這就是說追都不可能追上了。
“你……。”
“臣知罪。”劉仁軌跪在李沐面前。
李沐沉默起來,這事劉仁軌有錯,因為是劉仁軌帶來的捕役中有張亮的內應,或許不是張亮的內應,而是背后黑手的內應。
可完全怪劉仁軌也沒道理,自己也大意了,本應該將張亮置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
“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如今張亮逃逸,按時間應該逃回岐州府,要想抓捕已經是不可能了。”
“是臣失職。”
“罷了。只是這樣一來,孤擅自攻下折沖府的事,怕是瞞不了多少時間了,朝廷得知,肯定會傳令孤回京述職。你的時間不多了,在孤離開軍營之前,兩件事必須審問清楚,一是陳倉四海貨棧兇案的參與者,記住要活口,被劫掠錢財的下落。二是這批軍械何時由何人運到軍營,經手人是誰。”
“臣這就去,絕不敢再辜負殿下。”
“去吧。”
……。
正如李沐所預料的,張亮脫逃之后,一路往岐州府而去。
到了岐州府之后的第一件事,放飛了一只信鴿。
張亮是個久經沙場的戰將,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一套玩得挺溜。
他怕李沐派騎兵追擊,也怕李沐將折沖府之事上報朝廷,所以沒敢向京城而去。
而是先北上隴州,然后轉道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