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坐下來道:“小的原是在紹興開了間小酒肆,自釀自賣,勉強渡日罷了。后來沐王巡察越州,路過小店,喝過此酒之后,便派人將小的一家接至錢塘府,為小的置辦了這酒肆。”
韓仲良有些明白了,“這么說,這酒肆是吳王的?”
“不,不。沐王將這酒肆送給小的了,他分文未取,這店前匾額還是沐王給提的呢。”
韓仲業又不解了,“那吳王為何平白送你一家店?”
“小的當時也是這么問沐王的,可沐王說,此酒能流傳千年,讓小的好好經營酒肆,還在紹興開了一家酒坊,本店的酒都是從紹興而來。所出的利潤也是與工坊均分。您說小的受沐王如此恩惠,莫說是一壇酒了,就算八壇全部拿去,小的也心甘情愿啊。”
韓仲良聽了,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酒壇,咽了口唾沫。
掌柜乖巧地說道:“這酒已經開了封,客官盡管拿去便是。”
“那就謝謝客家了,你放心,老夫不會少了你酒錢。”
掌柜連連推辭,說是不用。
韓仲良雖然不知道李沐所圖,但這古怪的做法倒象是李沐的所為。
于是,也不與掌柜而糾纏,揮揮手,吩咐隨從將余酒取了,然后踉蹌離開。
……。
此時李沐正在都督會見姜行本。
姜行本是個大匠、能臣,但顯然不是一個稱職的父母官。
如今華亭縣十幾萬人口中,當地的土著連一成都沒有。
幾乎全都是外來人口。
按照李沐的想法,是想華亭縣在港口、船塢的影響下,成為一個取代杭州、揚州的大型通商口岸。
可姜行本的政務能力不行,這長長的一年時間,他盡連華亭縣的戶籍都沒有歸攏起來。
在姜行本的眼中,外來的人口依舊是外來人口,從沒有想過要將他們歸入轄下,變成本地人口。
這就是當時的地域概念,無數地方官員中盛行的就是這個概念。
而華亭的外來人口在沒有得到正式戶籍的情況下,也就沒有了歸屬感。
同時還有大量的戰爭俘虜充塞其中。
這也讓華亭的治安變得非常糟糕。
由于離杭州、揚州近,且處于長江的入海口,華亭港口的便利性日益顯露出來。
各地、各國的商貿進出,漸漸向華亭轉移。
華亭縣的港口吞吐量已經達到每日二萬石(八、九百噸)以上,而且還在增加中。
取代杭州、揚州通商口岸已經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所以,李沐無法容忍華亭縣這么亂下去。
今日召姜行本前來,李沐決定正式在華亭縣設立縣衙。
在當初隨李沐南下的國子監學子中選了七人,分別任命為縣令、縣丞、縣尉和四曹主事。
令姜行本專注于艦船建造。
此舉也讓姜行本脫離了苦海,他的才能不在于政務,于是他欣然接受。
不過李沐對于姜行本還是很尊重的,他親自送姜行本至都督府門口。
正好遇見韓仲良被隨從扶著踉蹌下了馬車。